顺着这声冷哼看去,哦,这身衣着打扮,还带有天元门标志,是天元门弟子了,虞隐便知晓是怎么回事。
现在他是天元门的眼中钉,被人讨厌丝毫不出奇。
“我大师兄一定赢你。”那位天元门修士嘲讽道。
虞隐有些无语,现在是筑基期比赛,这位天元门修士在他观赛时跑出来吼这一嗓子,是有多恨他。
而且,大师兄?
“李褐秋?”虞隐确认了一次。
“没错,金丹期的魁首一定是我大师兄的!”天元门弟子振振有词道。
“你大师兄现在好像不是天元门修士。”虞隐平静地说道。虞隐一般不轻易吐槽他人,除非他们到他面前找存在感。
“你!”那位天元门修士十分生气。但被虞隐戳中了痛处,也是他们天元门这几日闹最大的事情。
那些门中的佼佼者,不论是金岳真人也好,还是李褐秋也好,这几日都提出要离开天元门。
而天元门的定恒长老和刑讯堂堂主,自从那日比赛结束之后,就失去了踪影。
现在刘信焦头烂额,两个搞风搞雨的人找不到,但还要有人背锅。刘信便想把所有的罪责都推脱到定愿身上。
这才是李褐秋要脱离天元门的真相。
他是替定愿长老不满。定恒和李堂主才是罪魁祸首,为什么到头来,反而是定愿承担罪责。
如果要找人背锅,他们俩的失踪,不正好顺水推舟,让他们背负自身的罪名。
但是刘信宁愿牺牲一个无辜的定愿,都不愿意苛责定恒和李堂主。
李褐秋,不服,不满。
如果不是定愿强烈要求,他都不会来参加比赛,只想着怎么救师父离开。
天元门弟子灰溜溜地走了。虞隐心中却若有所思。
这些事情,不会影响到李褐秋的心态吗。
如果李褐秋不受影响,仍然在比赛上正常发挥,那他,是个值得学习的对象。
每个对手,都是虞隐学习观察的对象。
他从现代社会穿书而来,通过这些对手,才能更多更快地了解修真界。
虞隐更加期待和李褐秋痛快战一场了。
金丹期魁首之争开场前,虞绍元一个字都没有说,他只是像平时经常做的那样,拍了拍虞隐的肩膀。
虞隐点头,他知道伯父心中对他的期许,只是不敢给他太大压力。
身边的弟妹,还有朋友,看着他的时候,眼里都是带着期望。他们都希望他赢。
赢,也是虞隐的想法。
不是为魁首,为超过李褐秋而赢,而是赢过在赛场上遇到困难挫折的自己。
每一场比赛都不是那么顺利,虞隐赢的就是前一刻还不知道怎么战胜对手的自己。
在进场前,他看了四周,没有看到赵宣的身影。
自那日他发了消息后,赵宣一直没有回复。虞隐有些遗憾,但他猜想赵宣要忙的事情一定很多,所以来不及。
魁首之争的比赛,各宗门长老和宗主来了不少。虞隐还看到了康玄庭。
康玄庭站在看台之上,两人遥遥相望。
隔着这么远的距离,虞隐仍能感受到康玄庭那种独有的冷漠气质。
但是,在两人目光相接时,康玄庭的目光变暖,他微微点头,仿佛在对虞隐说,祝你旗开得胜。
虞隐嘴角一弯,他想到了昨日来送玉坠的魔尊。
其实送玉坠的最佳时机,应该是今天早晨吧,但是他偏偏要提前一天。
这位魔尊,也是个别扭的。
赛场上传来有人呼喊他名字的声音。虞隐环顾赛场,发现不是一个人,而是很多散修都在喊。
一开始声音有些杂乱,而后慢慢变得整齐划一。他们在用喊声表达对虞隐的支持。
虞隐有些出神,他想到自己来试炼大会的第一场比赛。那时他还是个无名小卒,场中修士甚至不看好他是否能赢。
如今他走到最后一场赛事,还未开赛,那些修士就视他为胜利者,为他鼓劲呐喊。
这其中的变化多么有趣。
修真界就是一个讲实力的地方,有实力,才会受人推崇瞩目。
虞隐摇头,笑了笑。
李褐秋进场了。
他身穿黑色劲装,手持红缨长枪,一步一步,走得无比踏实。
整个人具有扑面而来的压迫感,像是深夜行路,拐角后突然看到挡路的高山,厚重又压抑。
虞隐目光中流露出赞叹。
天元门近来的事,对李褐秋很有影响。但李褐秋竟然能排除这些杂思,专注比赛,厉害。
对李褐秋行了一礼,虞隐没打算对方能回礼,但是李褐秋垂首拱手,还了一礼。
虞隐更加惊讶,李褐秋竟然真能在比赛中抛却恩怨。
他是一个有原则的人。虞隐明白,因为原则,所以他能客观看待虞隐和这次比赛。
这样的人,在原书中竟成为了反派,可惜。
李褐秋手持长枪,轻轻一顿,枪柄触地。与地面接触的一瞬间,灵气迅疾扩散,如微微起伏的水面波浪,朝虞隐袭来。
这些灵气微波是试探,但虞隐不敢小觑,他已经敏锐地察觉到,这些微小起伏的背后,藏着霜雪怒涛。
虞隐剑尖横挑,气劲反击,灵气微波反向回卷李褐秋。李褐秋持枪护自身周全。而虞隐趁机飞跃到半空中,刺向李褐秋。
两人一击一挡,打开战局,转瞬间,剑与长枪数不清有多少次碰撞。
铮铮剑吟,巍巍枪鸣,一点寒芒,万千银光。
一寸长,一寸强,李褐秋手持长枪,进退自如,扎刺缠圈,拿扑点拨,一气呵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