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虫摘下了墨镜,他的眼瞳颜色在苍白的研究所中格外显眼。
是深绿色的眼睛。
那不是就是和原主一样?
贝瑞德的意识越来越模糊,他的眼皮很快合上了。
“已发现编号2-2「卵」的踪迹。”阿布对着耳麦说。
接着他看了眼昏过去的贝瑞德,拽着他的腿把他拉扯到封闭区的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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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瑞德恍惚间好像来到安德路地下停车场,那天的雨下得很大,很猛烈,停车场里坑坑洼洼的都是水,一滩一滩的。
他仰面躺倒在一个水坑中,额头上挨了一枪。
算上他这里好像只有那么三、四个人,但他却听见好多声音像混响音箱一样混杂着被强制性灌入他的脑袋——
“为什么?杨博?竟然是你!”
“我怎么也不敢想内鬼居然是你!你当了几年警察!怎么能和不法分子——”
“…我岳父得了癌症,你知道的,我们没办法凑那么多钱…”
“……荣队,我是真的没有办法了啊。”
“……对不起。”
除了这些,还有子弹贯穿他的头骨的脆亮响声,高端轿车的隆隆轰鸣声,他听见那恶魔般的声音好像在他耳边呢喃:“荣队,说到底都是你的不是。”
轿车好像轧过了他的身体。
他疼得发不出声音了。
“下次可千万不能信错了人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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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瑞德一下惊坐了起来,他浑身好像都被汗水浸湿了。
“醒了?挺快的嘛。”重新戴上墨镜的阿布正面对着贝瑞德用终端玩消消乐。
贝瑞德看了眼四周,这才确定自己还在中央研究所里。封闭门附近还有他的血,米白色的瓷砖地面上也残留着刚刚阿布拖行他时带出的血痕。
他伸出右手想查看下伤口,这才注意到那并不是什么汗水——他的衣服都被血浸透了,此时正逐渐变干发硬。而那样大面积的可怕伤口居然都已经愈合了。
而且很不可思议的是,他感觉现在精力充沛,他的裤子好像也有点短了,他似乎长高了些。
“…你是谁?”贝瑞德想起他昏迷前看到的绿色眼睛,一丝怪异的情绪在他心里蔓延开来。
“问这个问题有意思吗?”阿布玩消消乐的手不停,“你知道自己是谁吗?”
“你什么意思?”贝瑞德说。
“因为我的帮助,你现在是S级,有什么感想吗?”雄虫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
“你的帮助?”贝瑞德颇为无语地看了眼地面上的血迹,“感谢你把我拉到这里吗?”
“别这么说嘛,”雄虫终于闯关失败,他放下了终端透过墨镜看着贝瑞德。和他的插科打诨的语调大不相同,他的目光冰冷,没有任何友好的意味,“S级雄虫第三次分化可是有很大概率死亡的。我好歹在一直看着你吧。”
“而且,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浑身充满力量的感觉是不是很棒!成为S级很爽吧?”
“这就对了,这就是S级的等级压制,”阿布看起来有些得意,“对了,你会用精神力吧?”
看来和雄保会的一样,又是一只唯等级论的虫。不过这样正好,眼下说不定可以利用下这个。
想到这里,贝瑞德假装神情呆滞有些迷茫地摇摇头。
“不会?”阿布惊讶过后有些嘲讽地咯咯笑起来,“你不是那两只研究虫的宝贝吗?怎么连这个都不会,可别是被亲爱的弗朗茨教授给养成废物了吧?”
两只研究虫?这只虫认识原主的雄父?
等一下,绿色的眼睛,虫族的子民发色和瞳色各异,所以贝瑞德没有第一时间反应过来,他脑海中浮现出之前收拾原主房间时看到过的他们一家三口的合照。
弗朗茨和安特两只虫…他们的眼睛都不是绿色!
而且之前在追悼会时,弗朗茨的助手也曾经无意透露过,弗朗茨是C级的雄虫,而安特之前做军医时的档案上写得他是A级…但是现在,原主居然分化成了S级的雄虫。
原主不是他们的卵!
贝瑞德的瞳孔收缩了一下,尽管他此时低着头假装查看伤势,但对面的雄虫还是察觉到了空气好像突然凝固了一瞬。
他凑近贝瑞德,在他耳边低声道:“你说是不是呀?我亲爱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