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
白光闪过,和服少女锁骨前炙烫的“月”之一名的烙印消散,她漆黑的眼瞳无神半晌。
“小椿……即使你死线已至也不后悔?”
和服少女咬唇,眸光悲伤地凝望夜椿,“没有他们,你永远都是神。”
“我现在是就够了。”夜椿笑道。
至于未来,皆在不言之中。
***
走在去天之国立神神社的路上,夜椿给夜斗发去消息询问情况。一来二去的交流后,她得知了刚才事情的始末。
赢蚌夺走壹岐日和的记忆,虽然最后以他的陨落告终,但不可避免地在夜斗心底埋下深刺。
他必须面对一个问题——与壹岐日和斩缘,神的世界对人类而言是极致的危险。
夜椿也在深思这个问题。
与家入硝子的缘,她承认……她不舍得斩。
思来想去,她决定按照翠郎所说询问家入硝子的意愿。
“夜椿。”
稚嫩的童音自头顶响起,夜椿抬头招手一笑。
“唔,怎么感觉你又变小了?”
她几步跨上台阶俯身与天之国立神对视。
“切,你不还变老了。”天之国立神呛她。
“我这叫长大了!”
夜椿原地转了个圈,忽然抓了一把自己的头发,长长叹气,“唉,这头发要变色也不变好看点,灰不溜秋的真难看。”
天之国立神深深望她一眼,少女的发色是黯淡的浅灰,如被掩埋在雪里扑棱的蝶翼。
“赶紧进来吧,次次见你都没好事。”他没好气道。
“那个人类救回来了?”
夜椿跟在他身后进了神社。
“嗯。之前他被术士附身的记忆我也抹除了,现在应该回家了吧。”天之国立神道。“下次别什么人都救,我们不能直接干涉人类因果。”
“这也不算干涉啦,是我本身就在因果。”夜椿眨眨眼。
她种下杀因,生果也应当还。
而且……那个男人用那具身体肯定有他的原因。不然被她杀的时候也不会露出那种表情。
“说起来雨里呢?”
夜椿扫视一圈神社都没看到卷发男人的身影。
“在那。”天之国立神指向一处小角落,一坨高大的黑影正好走出来,嘴里叼着烟。
“来了啊。”
雨里气定神闲地深吸一口烟,缓缓吐出烟雾。
“你哪来的烟?”夜椿茫然,她忽而低头望向天之国立神,“你的?”她问道。
“是啊,也就几十年前的吧。”天之国立神无所谓道。“你这个神器颇得我眼缘哦。”
“怎么,你又想背刺,不是,面刺我?”夜椿嘴角抽了抽,“算了吧,拿几十年前的烟送人还好意思挖人。”
“那有什么关系,反正都死了,抽个过期的烟还能死第二次吗?”天之国立神耸肩。
夜椿转头望向雨里,见他无动于衷,心缓缓放下。
死这个话题对死过一次的神器来说格外敏感。
天之国立神扫她一眼就看出她所想,虽然他总嫌弃她,但她可是他交往百年的挚友——实际是互坑的损友。
“还担心别人呢,你还是先担心你自己吧。”他慢悠悠道。“想到怎么和夜斗说了吗?”
夜椿愣了愣。
“没。”
她靠在梅树下,神色平静地仰望黑夜。“我不擅长说谎。”她笑道。
“是吗?”天之国立神望着她意味深长道。
“……反正死的时候别叫我给你收尸,我不会管你的。”
“我死的话没有尸体吧,也省了您给我收尸的力气。”夜椿阴阳怪气地哼一声。
“切,赶紧滚。”天之国立神不耐挥手。“烦人。”
“略略略……”夜椿扒拉下眼睑扮鬼脸,朝一旁吞云吐雾的男人挥手,“雨里,回去咯。”
目送她欢快的背影离开,天之国立神一直攥紧的拳松开些许。
“这次居然用本源神力啊,真是越来越疯了……”他低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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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椿让雨里从神社大门进,她则绕远路摸到神社后方,打算翻墙进去。
原因当然是她还没想好怎么面对五条悟他们。
夜椿一跃而起跳到大树的枝干上,正要往下跳,目光在触到墙后的男人时怔住。他就站在那儿,身姿颀长,风吹起蓬松的白发,黑大衣飞扬。他睁着如闪烁的海王星般的蓝眼睛,霜睫像雪花般颤动,一瞬不瞬地和她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