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淡的灯光下,周遭十分幽静,从黑暗中一阵又一阵的风沙沙的吹过来,将江舟偏离的理智一点点拉回来。
空气沉寂了很久,莫临渊也看了他很久。
他说:“我想早点回去。”
“好。”
江舟心想着,他是真的不能和莫临渊待的那么久,江舟本来是一个很少有贪念的人,莫临渊居然让他起了歹心。
回到家后,江舟还是没有早睡,他失眠了很久,一点点捕捉着过去的记忆。
之后,江舟迅速把精力投入到了所有的工作当中,麻痹自己。
转眼间,风听雪的婚礼已至,江舟作为伴郎参加了婚礼,宴席的前一天,江舟试着伴郎的礼服,然后排练着婚礼的步骤。
江舟见到了风听雪的伴侣,名字叫做陈雁,她的个头和风听雪差不多一样,整个人又酷又丧,一身黑色。
风听雪同她讲话的时候,眼里总是充满了爱意,陈雁这个时候才会笑一下。
到了婚礼当天,江舟早早起床了,换好礼服到了办婚宴的酒店,这一天办婚礼的人很多,停车场停满了各种婚车。
她们结婚选的厅正是蔚蓝色的星海厅,头顶是蔚蓝色的花海,星光点缀其中。
大厅里放着轻缓的音乐,一排排的桌子边围绕着新人的亲朋好友,只是人稍微有点少,毕竟像Omega之间的婚姻,才是真正的不被祝福的婚姻。
主持人在台上笑容满面,介绍着新人,原来风听雪和陈雁是大学时期认识的,同一个专业,一直走到现在,克服了诸多的困难。
一刻后,两人穿着修身的婚纱,挽着手从走台的另一边逐渐走出来,这不同于以往的婚礼,一般的婚礼永远是一方在另一方等待着,穿婚纱的那位才是被期待的。
她们似乎在宣誓,从始至终,她们就是一块的,不能分开的。
而陈雁和风听雪的婚纱很利落,大约到脚踝的样子,没有厚重的裙摆和长长的裙尾,只有出场时两人紧紧挽着的手臂。
音乐停了,灯光集中在了宽大的展台上。
此刻,两位漂亮的新人,充满了对未来的期望,这种期望不仅仅是爱情上的,也是在彼此交融的人生中,对一切的展望。
她们倾诉着对彼此庄重的宣言,所有人都在见证着她们的感情。
没想到最先落泪的居然是陈雁,她一边笑,一边哭,也许是想到了和风听雪走来的种种不易,能从大学走到现在那么多年,抗住了所有的压力。
江舟站在最近的地方,他看着时间,低头拿着手机看着时间点,再次抬头的时候,台上突然冲上了一个黑影。
顿了一秒,江舟才想起,原本排练的婚礼是没有多余的人的。
意外出现了!
他立马和其他人冲上去打算把这个人抓下来,谁知道,那人居然掏出了白亮白亮的短刀,靠近了两位新人。
霎时间,在场所有人都提心吊胆。
不过是一秒的事情,那柄短刀就已经刺入了一位新人的胸口,刺眼的血液从胸口中逐渐漫出,染红了纯白的婚纱。
——风听雪替她的爱人挡住了一切。
本在如此喜庆的日子,天降横祸。陈雁本来喜悦的眼泪,变成了惊吓时落下的泪水,她不可遏制的惊叫了一声,然后立马抱住了风听雪。
江舟和众人摁住了歹徒,迅速拨打了救护车的电话号码。
两人的父母也一起上台,尤其是风听雪的父母,两人当场晕过去了,尽管她们做了那么多的准备工作,可还是防不胜防。
陈雁和风听雪上了救护车,江舟和其他人报警了,把歹徒扭送到了警局。
这件事的冲击让江舟心头震颤着,他从来没有想过,在婚礼上还会出现这种事情,而那位歹徒被捉住的时候,竟然笑嘻嘻的,还咒骂着新人。
他远远的低估了人的恶意,或许他那一秒应该反应再快一点的,也许就能避免了。
江舟处理完歹徒这边的事情,就立马去医院看了风听雪,他到的时候,陈雁都还没有脱下婚纱,整个人绝望的坐在冰冷的铁椅上。
他上前问了一下一旁出来的护士,护士回答他还在抢救中。
一会儿,风听雪的父母也赶了过来,站在抢救室的门口,焦急的走来走去,表情上无不是担心的神情。
几个人在这个走廊,没有一个人说话,空气死一般的沉默着,都在担心着风听雪的安全。
接着,医生拿过来一张病危通知书,问谁签字?
在场的人都一同看向了陈雁,风听雪的父母低声说了句,让陈雁签字。陈雁已经和风听雪领过证了,她是完全有权利签字的。
陈雁看起来十分恍惚,接过那张纸的时候,整个人都在抖,颤颤巍巍的。
她突然看不懂这张纸上写的什么东西了,大脑一片空白,一边的医生叹了口气,她见过太多太多这样的场景了,只是今天送来了结婚的新人,实在是令人唏嘘。
医生伸手指了指签字的地方,让她写上自己的名字。
签完字后,一旁的父母又晕过去了,江舟连忙扶着两位长辈到椅子上休息,两位长辈嘴里还不停的为自己的女儿祷告。
陈雁喉咙发涩,精神上有些崩溃,但她必须撑着,她要等着风听雪平平安安的出来。
几个人继续一言不发着,谁也没有提及吃饭的事情,因为现在都吃不进,江舟下去买了几瓶水,默默的递给他们。
时间过的格外的漫长,陈雁似乎已经变成了一座石像,一动不动的,眼睛里已经布满了血丝。
几个小时后,忽地,江舟见到警察局打来的电话,他们让江舟去做证明。
江舟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医生出来宣告了抢救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