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临渊的心跳的很快很快,江舟感受到了。
这比枪声都跳的要快。
“我听到了,你也在害怕。”江舟直直的与莫临渊对视,目光中带着急切的探究意味,站在神坛的莫临渊有一天也会在他的眼里蜕变为普通人的样子。
原来你也会怕的吗?莫临渊。我以为你冷淡的不像话。
江舟心里暗自忖度着。
“嗯。”莫临渊坦荡的承认了。
接着,江舟问出了刚刚一直不敢问的事情。
“你是因为什么才回到这里?我知道,你一定有机会出去的。”
江舟起身挪开,坐在了沙发的另一头,无意识的摩挲着刚刚摁着莫临渊的手,心头还念着他的体温。
“.......”回答江舟的只有一阵沉默。
此时已经是晚上了,江舟和莫临渊的手机没有一点用,估计是信号被屏蔽了,从进门开始,莫临渊就试过了手机,这一切是有预谋的。
莫临渊似乎想到什么,开始在这间办公室内翻找东西。
江舟询问:“你找什么,我帮你。”
“花名册,学生信息。”莫临渊没有解释过多的理由,但江舟直接上手也开始翻找了。
但是夜晚太黑了,莫临渊和江舟根本不敢开灯,就算拉上窗帘也会隐隐约约的看到这间房间是亮的。
拿出来的资料都要跑到窗口借着月光看一下,但是即便是借着月光,江舟也看不清,只有莫临渊这个Alpha能看清一点。
江舟跟莫临渊分工合作,江舟把东西搬到窗口给莫临渊看,但资料太多了,完全筛选不完,再加上这间屋子没什么吃的,很快,莫临渊让江舟别动,不要浪费体力。
好在办公室有水,不至于渴死。
到了约莫半夜的时候,两人分别躺在沙发上入睡了。
夜更加黑了,乌云遮住了月亮,唯一的光都消失了,明明附近有那么多双眼睛盯着,但留下给这栋建筑物的只有死一般的沉寂
江舟失眠了,他能听到莫临渊轻微的翻身的声音,莫临渊离他很近,他很想问问莫临渊在想什么。
混乱的思绪和奇怪的问题在江舟脑子里打转着,意识开始消失,他睡着了。
江舟甚至都没来得及做梦。
砰的一声,门被暴力的撬开了,意外毫无征兆的来了。
江舟的后衣领被人抓住,那人大力的把江舟从沙发上拖下来,狠狠踹上了一脚,江舟被这一脚疼醒了。
“江舟!”有人在喊他,是莫临渊在吼叫他的名字。
江舟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时候,已经被人从室内拖行到室外了,内脏仿佛被一脚踢到破裂,后背的皮肤摩擦着地板,刮出了血痕,疼痛充斥着江舟。
江舟没有几乎捂住肚子的机会,被蒙着面的人带到了另一个屋子,然后又被狠厉的踢上了一脚。
他疼的在地上爬,已经无暇顾及饥饿感了,一切都来的太快,江舟都没有机会反抗。
屋子里是一群学生,身上的校服早已经脏乱不堪,甚至有些人身上带着血迹,坐的坐,躺的的躺,共同点是,脸上几乎都透露出慌张和不安,畏惧着随时可能来到的死亡。
被踢进来的江舟整个人摊在地上,颤颤巍巍的站起来,躲到一个角落里,捂住肚子蹲靠在墙壁旁边。
江舟这才在疼痛中逐渐明白发生了什么,还是没能躲过。
此时已经是天亮了,江舟庆幸,刚刚那间办公室被破门的时候,暴力分子没有一枪送走他,他抬头看了看四周,教室的桌椅全都被移到了角落里,歪歪扭扭的堆砌在一起。
另一边是一群学生,江舟看了一下,里面有几个面熟的,但大部分的人还是不认识。
江舟反复来回扫视人群,就是没有发现莫临渊,莫临渊应该是被关到了另一个地方去了。
看来暴力分子目前是暂时把他们当人质对待。
风听雪慢慢挪动脚步,向江舟这边走过来。
“你没事吧?有受伤吗?”她轻声问道,眼神还时不时飘向门口蒙面持枪的人,观察着他们的行为。
“谢谢,还好,就是被踢了几脚,疼。”江舟看着风听雪有些狼狈的样子,头发微微凌乱,衣服上还沾上了一些泥土。
风听雪往昔站在讲台上的意气风发样子和现在谨小慎微的样子大相径庭。
“看来我们都是被丢下的人。”风听雪无奈的摇了摇头,她差点就逃出去了。
“为什么?”江舟虽然下意识问出这个问题,其实心头上隐隐约约的感觉了什么,愣愣的,一时想不明白。
风听雪坐下来,按了按自己的手腕,轻轻的撇过头,低声说道:“这个房间里你有看到有Alpha吗?”
她这一句话立即点开了江舟,江舟立即联想到那些社会上的Alpha暴力分子恐怖事件的新闻。
Alpha其实某个方面来说也有基因缺陷,有些Alpha几乎是放大了这一特点,认为这个世界上只有Alpha是最尊贵的,Beta和Omega应该像狗一样臣服。
所以Alpha应该是被他们放在另一个房间里了,为了区别这种贵贱之别。
更可怕的是,对于那些是受害者但却因为是Alpha而幸存下来的人来说,他们反而会因为Alpha这个身份沾沾自喜,忘却了这本身就是一场暴力事件。
这一事件反而会给某些Alpha提高自己的优越感。
江舟缓缓的摆了摆头,他觉得事情不只是这样。
如果所谓的Alpha们为了通过这一行为来显摆自己的社会地位,那他们本可以选择没那么好突破的学校。
北城中学作为顶尖的中学之一,怎么可能安保落伍到如此地步,而且已经有些人提前得知消息了,譬如作为Alpha的莫临渊。
选择如此具有代表性的中学,绝不是那么简单,但是江舟却又无法想到更多的,毕竟他只是一个普通学生罢了。
风听雪见他摆头,吱声问道:“那你觉得呢?”
“想不出来,但是感觉不仅仅是这个原因。”江舟本来想说有人提前得到消息了,但如果他这样说了,风听雪要是刨根问底,他也不想把莫临渊透露出来。
江舟饿了十几个小时了,不太想说话了,耗力气。
饥饿感让本就体弱的江舟周身乏力,有一股凉感从脚底泛起,血管中的血液似乎都流的缓慢起来了一般。
风听雪见他不对劲,小心翼翼拉过他的手,环绕四周之后,往他的手心塞了一颗糖。
“江舟,这颗糖你实在是饿的不行就吃了。”风听雪声音更加低了。
江舟的手中躺着一颗长方形的糖,白色的包装纸裹着里面的糖,外面写着三个大字:草莓味。
他意外的笑了,惊叹于她的善良,低头说了声谢谢。
“救援什么时候才能到呢...”风听雪看着外面喃喃道。
外面下了一整夜的雨,天气本来就凉,室内的空调被关掉了,大风一刮进来,所有人都要抖上一抖。
突然几个蒙面的人打开了门,将一部分人的双手捆上,带走了。
江舟和风听雪都被捆走了。
地点正是——天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