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爱花爱鸟之人,推崇自然法则。
云梦泽就是他特意开辟出的一方小天地,原本只是个无人的荒漠,完全靠他多年灵力孕养才成了后来的样子。
因此这种推测根本不成立。
“所以我断定,他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问题,只是不知道人怎么样。”
全素重重叹了一口气,关山月是三族和平的重要推手和奠基人,如果他失踪的消息传出去,云川大陆的局面就更加错综复杂了。
“母亲,还有一件事。”
“说。”
“我到魔族见矜矜的时候才得知,她之所以被南荣旌带走其实是叶无思对他用阴阳血眼阵,南荣旌是去救她的。”
全素怒而抬头,一掌击在面前石桌上,坚不可摧的乌刚石桌生生被劈成两半。
她眼神凌厉,摄人的威压险些收不住:
“阴阳血眼阵,叶无思怎么可能会使这样的邪阵?”
阴阳血眼,夺人气血,抢人生机,以血为引,以命为基。
“不可能,他一定不是真正的叶无思。”
母亲这意料之外的问题让宋星越呆了一瞬,如果叶无思不是真正的叶无思,那他是谁?
“可是他会‘幻影分身’,还有和矜矜一样的墨玉,他说那是婚约的信物。”
全素缓缓摇头,一个想法在她心中成型:
“一个功法而已,并不一定只有他们师徒两个会,你不是说对峙的时候南荣旌也展示过吗?
至于信物,原本还有些说服力,可如今关山月的云梦泽都被烧了,如果他真的遭遇不测,那信物丢失或者被人抢夺都是有可能的。”
一直沉默倾听两人谈话的苏无凌此时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那可是第一强者关山月,谁能伤得了他?
关键一切发生的过于安静,我们没有听到一丝风声,如果不是夫人你去了一趟云梦泽,到如今我们都不会知道那里发生了这么大的变故。”
几人面色都有些凝重,如果真是什么修为高深的人,那他悄无声息的做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
那个假扮的叶无思又从何得知矜矜的天赋?
满目荒芜的云梦泽,消失的关山月和叶无思,还有那个会使阴阳血眼阵的冒牌货。
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了。
“先不说这些,当下先把矜矜救出来才是正事,她有没有说南荣旌抓她的原因,那人所求为何?”
星越告诉她是矜矜自己把血脉的秘密告诉南荣旌的,这让全素百思不得其解。
她的女儿她了解,虽然因为他们常年将他放在流光剑宗而产生了些许隔阂,但矜矜在重要的问题上一向很掂的清。
即便他顶替着叶无思的身份,但矜矜也绝不可能轻易将自己的秘密说给外人。
不是这个南荣旌油嘴滑舌用某些方法欺骗了矜矜,就是她少女情怀,被他那张好看的皮囊迷惑了。
早知在流光剑宗不安全,就应该将她带在身边,母女两个也不会变的那么生分。
全素叹一口气,第一次怀疑自己的决策。
宋星越其实到现在也没搞明白南荣旌的意图。
如果他跟那个叶无思一样存的是同样的目的,那就应该在捉到矜矜的第一时间强迫她或者囚禁她。
可那人险象迭生,好不容易才摆脱他们的追捕,却又在身受重伤的情况下冒着生命危险拐回来救下矜矜。
到了魔族大张旗鼓为她寻找旸谷曜石,放任流言肆虐。
严密守卫,小心呵护,实在不像是心怀不轨之人的做法。
宋星越缓缓摇头:
“矜矜过得很好,南荣旌还找了他母亲为矜矜治疗动用血脉之力的损耗。
而且……也没有做什么龌龊的事情。”
最后他弱弱的补了一句:
“我觉得……他看起来也不准备拿矜矜来要挟我们。”
排除了一切不可能,那剩下的那个最不可能的就成了事实。
全素瞥他一眼,冷声开口:
“听起来,你对他印象不错?”
宋星越心头警铃大作。
倚靠着多年战场厮杀的经验,求生的直觉告诉他此时不宜说实话。
他头摇的像拨浪鼓:
“怎么可能,他卧底在我们剑宗,还拐带矜矜,明显居心不良,绝非善类。”
听了他的话后,全素轻轻嗯了一声。
宋星越长舒一口气。
即便跟着母亲已经两年多,但他还是没办法以平常心跟她交流。
除了对她强劲实力与气魄的崇敬之外,还有被严格管教之后形成的惊惧心理。
大多数时候,他们都是当做上下级来相处的。
“主将。”
一个身穿银袍亏假的高挑女子在帐外开口。
“说。”
“魔族送书信来了。”
“送进来。”
“是。”
全素接过亲卫手里的信,苏无凌在她身后探头,惊喜开口:
“太好了,就说我的办法还是有用的。”
不出意外,他收获了一个眼刀。
“南荣旌说明日午时他会带着矜矜来我们大营。”
“就他们两个?”
全素扯出一个笑,既不是开心,但也不像嘲讽:
“对,年轻人挺有胆识,那就让我来会会他。”
宋星越诡异的从母亲语气里听出了淡淡的欣赏。
他在心底默默吐槽,您这变得也太快了。
只许母亲欣赏,不许儿子夸赞。
妥妥双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