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皇城,有容师姐去那里干什么?
到了夜间就寝,段匆进了左边一间房,宁芙跟在她身后,却被周浮生拦道:“宁师妹,你去右边这间吧。”说着,自己就要进左边这间。
段匆不可置信:“大师兄???!”
她将宁芙拉进来,砰的一声关上门。周浮生在外面吃了一鼻子灰,悻悻道了声好睡,一个人去了另一间。
宁芙低头道:“师姐,我没有打扰你们吧?”
“当然没有!”段匆说完,回想起这些天来大师兄对她格外亲切,终于恍然大悟到底是怎样的情况。
只是她觉得这也太过荒谬,大师兄是何时看上了她?
身居下位,就这点不好。得时刻顾忌着他大师兄的身份,骂也不能痛快的骂,打一顿就更是不可能的事了,即使拒绝,也要拒绝的委婉,言辞得卑微恳切,不能得罪人家。
迷迷糊糊的想着说辞,段匆渐渐的就要睡去。
月色清亮,万籁俱寂,忽然,不知从哪个角落,传来一声稚嫩的哭啼。
段匆瞬间从床上惊起,破门而出。
那对老夫妻上了年纪,睡眠浅,此刻也都醒了,十分担忧的在院子中徘徊。见了段匆,立刻便上前问道:“姑娘,可是有什么不对劲?”
段匆凝神道:“有妖气。”
“对了,这村子里可有孩童?”
老夫妻道:“是有一个。”
那就是了。段匆安顿他们和大师兄师妹待在一处,自己出了院子,向着妖气最浓烈的一户人家赶去。到了那户人家门前时,她正好看见那妖怪怀中抱着一个婴孩,飞上了屋顶。
“秋姑!”
那妖怪停了一下,转过头来。
只见这妖是一个老妇的模样,头发花白,满面皱纹,像极了人。但诡异的是,这个年纪的凡人,牙齿早就脱落,但她,却有一口森森的尖牙。
段匆曾在妖物全书上看过,秋姑,本是寻常人家一年老的妇女,但子女不孝,不愿赡养,便将她孤身一人丢在深山老林。秋姑被活活饿死在其中,因怨气过盛,魂魄久久不散,最后化为妖物,长出一口尖牙,每当夜晚来临,便会到人家中偷吃婴儿。
段匆扬声道:“欠你的是你自己的儿女,你为何要祸害别人家的儿女?”
秋姑听闻此言,像是被激怒,面容扭曲,抓住那婴儿白嫩的小手,张嘴就要咬!
这这这、不劝倒好,一劝反而变糟了!
正在这时,有一支箭呼啸而来,刺穿了秋姑的喉咙。
秋姑表情一滞,僵硬的低头看了看喉咙处不断冒出的鲜血,手一松,婴儿高高掉落下来。
有个身影干净利落的接住那婴儿,下方婴儿的父母瞬间劫后余生般痛哭起来,抱着婴儿左看右看,生怕哪里有一点差池。
段匆看着来人明朗的眉眼和倨傲的神情,干笑两声。
“谢公子,又见面了。”
“呵呵,”谢蕴轻蔑一笑:“你对妖怪到底是有多喜欢,不仅与他们为伍,而且在方才那样的关头,还想着包庇他们。”
段匆辩解道:“我不是想包庇……”
谢蕴:“方才若是没有我,只怕这婴儿就算能活命,也至少得缺只胳膊少只腿了。”
段匆道:“我只是……”
其实,她自己也有些说不下去。
她看了眼那秋姑,这妖临死之前,眼角渗出了些泪水,联想起它过往的经历,的确很是可怜。可是,它却丝毫没有因自己的可怜,而将心比心,对别人家的婴孩有所怜悯。
段匆叹了一口气,只觉得有些事,不是想做到就能做到的。
“上次和你在一起的那两只妖呢?”谢蕴问。
段匆说:“回去了。”
谢蕴瞬间痛心疾首:“回哪里去了?说!”
段匆自然是不可能说,打了个呵欠,准备回去继续睡觉。
谢蕴不依不饶,硬要逼她说出个一二三来,否则就将她当做妖怪的同伙一并处置。段匆实在是困得厉害,看到他十分激动的理论着,却听不清他到底在说些什么。突然头一歪,朝他倒了过去。
“你、你!”谢蕴起先大怒,以为她泼皮耍赖,后来忽然发现了什么,神色一凛。
“你中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