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岫连连点头。
“他是否又心仪你?”
阿岫又重重点头。
“那你们可因彼此而伤害过他人?”
阿岫毫不犹豫点头,而后又缓缓摇了摇头。
老头却只是笑:“你心里已明了了。”
她抿了抿唇,缓缓走进房中,盯着睡着的师父看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坐下。
“师父。”她握住他的手,轻轻放在脸上,“师父,阿岫知道错了,阿岫不该对那只狐狸动手,即使她喜欢师父,我也不该跟她动手。她也有亲人,她的亲人看到她受伤会心疼,师父也是一样。师父有阿岫,师父不要再自己作践自己了,好好跟着师祖修炼……”
观尘笑着,想故意打趣,用她的话来反驳她:我不觉得这是作践,我很开心。又想若是可以,应当摸摸她的脑袋,告诉她:知道错了就好了,师父从来都知晓你不是个多坏的孩子。
她仍旧在自言自语,一会儿轻轻抚摸抚摸他的脸颊,一会儿拨弄拨弄他的头发,又一会儿要去亲亲他的额头。
谢浮岚睡梦中总觉得有人在触碰他,可一睁开眼,又什么都没看见,只是略微垂了垂眼,便抬步往外去。
门外小院里,那个老头正坐在桌边摆弄棋盘。
谢浮岚张了张口,没好意思喊出一声师父,只是走近几步,问:“我现在要做什么?”
老头伸手相邀:“来,对弈。”
谢浮岚眉头微紧:“我不会。”
“无妨。”老头笑着道。
谢浮岚将剑靠在桌边,坐在了老头对面,但他眉头仍旧没有松开,看了一会儿棋盘,又道:“我住在你这里,每月要交多少银子?”
“我既收你为徒,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自然要保证你的吃喝。不过,你也要为我做些活儿。”
“做什么?”他一下坦然许多,又看向老头。
老头却将手旁的白子盒推给他:“下完这盘棋再说。”
他不懂什么下棋,拿了一颗棋子便往棋盘上随意一放。
“这是下棋的规矩。”老头一挥手,一本透明的透明的棋书在他眼前呈现。
他未曾在意书中内容,而是伸手往树上挥舞一把,而后又愣愣盯着空荡荡的手心看:他从前听人说过求仙拜神,但他一直不信这些,所以从来不屑一顾,今日亲眼所见,心中颇有些震撼。
“这便是对弈的规矩,你可看懂了?”
他又是一愣,这才想起正事,又急忙去翻开漂浮在空中的书册。
老头并未催促,只是在一旁静静等着。
谢浮岚没读过书,不识得字,只凭几张图片却习得一二。他并不在乎输赢,也不在意是否丢脸,拿起棋子便往棋盘上摆。
十步棋之内,他被杀得片甲不留,愣了好一会儿,才发觉自己输了,将剑一拿,道:“我输了。”
“明日再来。”老头收起棋子,“檐下挂着刀,去砍柴吧。”
谢浮岚回眸,看见墙上的砍刀:“要砍多少?”
“将那堵墙摆满,便能休息。”
“好。”谢浮岚将剑背至身后,拿起砍刀便往后山走。
阿岫急匆匆跟上,还不忘骂老头一句:“那堵墙那么宽那么高,你这个老头也太狠心了些。”
老头笑了笑,没有生气。
“谢浮岚!”阿岫也不怕他,匆匆又跟上师父的脚步。
谢浮岚走得太快了,不像是去砍柴的,反而像是去报仇的,阴沉着一张脸,拿着砍刀“邦邦”往树上砍。
砍完一堆,他没急着往回背,而是堆在地上,直至月上中天,看着数量差不多了,他便背着柴火往回走。
背回这些柴火还不够,还得劈好才能码放在檐下,待他砍完放好,第二日的太阳早升出来了,都快到中午了。
阿岫叹了口气,看着他擦了汗,跟着他回到小木屋里。
他太累了,将褥子一掀,往床板上一躺便睡着了。
阿岫凑过去,给他擦擦鼻尖上的汗,轻声自语:“有褥子不睡,睡床板?不硬吗?”
她悄声在他身边坐下,轻轻伏在他的胸膛上,轻声道:“师父,阿岫好想你了,想和师父说话,想看师父笑。”
谢浮岚睡得太熟了,一点儿都未察觉到。
阿岫抿了抿唇,小心翼翼往上爬,整个人都趴在他身上,凑在他耳旁悄悄亲了一口:“师父的脸好软。”
话音刚落,熟睡的人忽然扣住了她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