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怎么闲不下来?”
“阿岫要是不想,师父便先去喂鸡了。”
阿岫立即跳下来,抱住他的手臂:“洗呀洗呀,师父不许去喂鸡,师父对鸡要比对我还好了。”
“哪有?”灶台上还热着水,他端来一盆,笑着解释,“还不是阿岫喜欢吃鸡肉?师父才得多照看这些鸡崽,否则阿岫哪儿有的吃?”
阿岫往竹椅上一躺,发梢垂进水里:“哼,师父总是有师父的道理。”
观尘托着她的脑袋,将她的长发梳洗干净,又给她擦干头发,再将她的头发扎起来。
“你小时候,师父便是这样给你梳头的,可你那时候不喜欢师父,总是离师父很远,看向师父时,也总是一脸防备。”
“我……”阿岫垂下眼,轻声道,“那时我觉得师父不是好人。我知道,他们不想让师父带我回灵雾山,可师父偏偏不听,我觉得师父是另有所图。”
“师父知晓,师父能理解。”
阿岫扭过身,紧紧抱住师父:“可我后来便明白了,师父是真心对我,天底下没有第二个比师父还好的人了。”
“师父知晓,阿岫只是受了太多伤,所以对人总是抱有戒备,其实阿岫和旁人没什么不同,也是个会哭会笑会对人好的小姑娘。”观尘抱着她,像母亲哄孩子那样,“阿岫从不是什么很坏的人,一个很坏很坏的人怎么会爱人呢?阿岫爱师父,怕师父受伤,为师父着想,阿岫一直是一个会爱人的人啊。”
她没说话,躲在师父怀里偷偷抹眼泪。
“天要黑了,看着又阴沉下来了,进屋去吧。”观尘将她抱进房门,放在床上,收拾完外面的东西后,往地上的火槽里添了些柴火。
他在地上挖了一条地道,上面盖上泥砖,里面放上柴火,地道两头通风,将烟子排到屋外,既暖和又不熏人。
外面的风渐大了,呼呼响个不停,他去将窗子抵紧一些,抬眼看见外面摇曳的雪花。
“下雪了。”他抵好窗子,走回来,“冷不冷?”
“不冷!”阿岫从身后抱住他,“这里很暖和,师父快到床上来。”
他坐去她身旁,和她一起靠在床头,拿出一本书,搂着她一起看。不是从前那些心法道论,只是从市场淘来的一本闲书,没翻开前他都不知是讲什么的。
看着看着,阿岫打了个哈欠:“太暖和了,暖和得想睡觉。”
观尘放下书册,吹灭旁边柜子上的蜡烛,翻身压过去。
阿岫眼睛一亮:“师父做什么?”
“不是……”观尘抿了抿唇,没有说完。
“阿岫是真想睡了。”阿岫扬起嘴角,小声又道,“不过,现在又睡不着了,师父来吧。”
观尘抿紧的唇又松开,笑着低头亲她。
雪断断续续,不大不小,没能堆积起来,却也让人无法出门行动。
观尘对着册子研究做家具,阿岫在一旁帮忙。他们顺着册子翻过去,无论是用得上的还是用不上的,都要试着做一做,一整个冬天,屋里多了许多用不上的玩意儿,屋子都快装不下了。
“得建个新屋子了,不然屋里要摆不下了。”太阳又出来了,观尘将被子抱出去,放在竹竿上晒。
“嗯。”阿岫站在屋下,对着檐角的铃看,“但是这个檐铃真好看。”
“好看就再多做几个挂着。”
阿岫快步走近,扶了一把竹竿,将被子搭好,站在对面朝他笑:“可是屋檐下要挂满了,快挂不下了。”
“可以挂在新屋子上。”他莞尔。
“可行!”阿岫重重点头。
观尘摸摸她的脸:“天暖和了,要不要下山走走?刚好上回带的吃的没了,也好下山再去买一些,阿岫不是很爱吃山药糕吗?还有阿岫说想养猪,我们也可以下山看看。”
“好呀!还要上次吃的糖也想吃。”
“那糖附近的城里应该也有,到时找找,应当能找见。”
“好!那我去给果子树浇过水我们就走。”阿岫蹦蹦跳跳走远,拿了水瓢,舀了雨水,给屋后的每一棵果树都浇了一些,麻利又跑回来,“师父!”
观尘往后仰了仰:“嗯?为何换发型了?”
阿岫摸摸自己脑袋上的发髻,得意道:“我听说凡间的妇人都是要将头发盘起来的,我已经是师父的妻子了,当然也要盘起啦。走吧,师父,挽好你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