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瑶轻轻拂去额头的汗珠,手中的银针在昏黄的灯光下闪烁着微光。她刚刚完成了一次复杂的施救,将一位因难产而生命垂危的妇人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
在这个简陋的草药铺里,她靠着自己手里的银针和早已烂熟于心的家传秘术为自己赢得了四下街坊邻居的口碑。
她的家族原本姓柳,曾是胥城里赫赫有名的行医世家。但一场突如其来的宫廷斗争,让这个家族一夜之间分崩离析。苏清瑶的父亲柳澄,位至太医院首位,一朝被人构陷,抄家流芳,光耀全无。那一年,苏清瑶只有九岁。
她那时贪玩,不到晚膳时刻是不归家的。儿时不知道被训斥了多少次也不长记性,每次父亲要责罚她时,她掏出早就藏在袖口里的医术古籍,在父亲摇头晃脑地面前背诵起来。
父亲对她是又爱又恨,逢人就夸她是柳家几十年难得一遇的天才,就连家里只传男子的秘术也随她翻阅,由得她肆意妄为,全然不像个大家闺秀的样子。
抄家那天的情景她还记得清楚,虾兵蟹将们押解着府内的主君和家眷们,父亲柳澄满脸写着错愕,被推搡着出了府门。
家丁老梁死死抱着她,连拖带拽地把她带离了柳府。再然后,她只能和梁家两口子过着东躲西藏的日子。
远走胥城的这些年,她没有忘记家族的医术,更没有忘记家族的荣耀。她隐姓埋名,以一名普通医女的身份,继续在民间行医。等再次回到胥城,已经过去了近十年。
“苏大夫,苏大夫,快开门,我家小姐病得很严重!”一个焦急的声音在门外响起,随即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
苏清瑶回过神来,思绪被拉回到现实当中。
她起身去开门,只见一个穿着相府家丁服饰的男子站在门外,满头大汗,神色慌张。
“快进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苏清瑶冷静地说道。
家丁喘着粗气,快速地讲述了事情的经过。原来,相府的庶女沈碧萱突然病倒,高烧不退,情况十分危急。
苏清瑶没有丝毫犹豫,立刻收拾了药箱,跟着家丁赶往相府。
相府内,灯火通明,却掩盖不住一股紧张和不安的气氛。沈碧萱的房间里,几位大夫围在床边,却都束手无策。沈碧萱的脸色苍白,额头上布满了汗珠,整个人处于半昏迷状态。
苏清瑶走进房间,立刻被眼前的场景所吸引。她注意到了沈碧萱的面容,心中不禁一震。
那张和她几乎是一模一样的脸,只是她的眼角有颗若隐若现的泪痣。尚在襁褓时,就连母亲也不能将她们区分开来。
再长大些,她和妹妹却一点不像双生子,她跳脱地像个顽皮的猴子,妹妹却安静地像只乖巧的兔子,更招父母家人疼爱些。
苏清瑶的呼吸顿了顿,她竟然在这样的情形下见到了失散已久的至亲。
“苏大夫,可是小姐情况不妙?" 旁人见她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僵直着身板,关切的问道。
不论如何,她暂且得压下心中的悲喜交加,她知道自己现在不能分心。
她迅速上前,开始检查沈碧萱的病情。她的手法熟练而精准,很快就找到了病因——一种罕见的热病。
“快,准备银针和这些药材。”苏清瑶吩咐着,她的语气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权威。
家丁和大夫们虽然疑惑,但还是迅速行动起来。苏清瑶的银针在沈碧萱的身上飞舞,每一次落下都精准无比。随着银针的落下,沈碧萱的呼吸逐渐平稳,高烧也开始慢慢退去。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一个威严的声音响起:“发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