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纵然心焦也没有法子,只能连连点头:“那就烦请道长尽快炼药吧,若是缺钱缺物,都尽管告诉朕!”
费红英俯身下拜:“贫道什么都不缺,能为陛下效力,是贫道前世修来的福祉。”
皇帝听罢很是自得,恩赐般伸手扶费红英起身,许诺道:“道长啊,只要你能救得吾儿,这国师之位,便非你莫属。”
费红英千恩万谢,拜了又拜。
皇帝对她的态度极为满意,起驾回宫时,还让身边的老内监亲自送她回住处。
老内监谄笑着:“道长,不知您在何处下榻?”
费红英报上一家客栈的名字,对方没有任何怀疑——游方道人远赴京城,住在客栈合情合理。
行至客栈门口,费红英便让老内监留步,独自一人走了进去,径直上到二楼,敲响一间客房的门。
“谁?”门内是江连镜的声音。
“飞鸿影。”她如是答道。
江连镜这才放下戒备,打开门,却见她打扮得奇奇怪怪,眼睛还被布条蒙着,不由万分疑惑。
尽管肚子里憋着一连串问题,他还是先将人迎进屋内,探头看看左右无人,而后将门牢牢关上,才安然开口询问。
“红英姐,你这是——?”
费红英扯下蒙眼布,用力揉了揉眼睛,语焉不详道:“来传达你姐的旨意。”
江连镜似是来了兴致:“她有什么吩咐?我是不是终于能出门了?这次是什么任务?”
费红英仍然答得简略:“她的吩咐,就是让你故地重游。”
……
是夜,江穆二人与费红英在枕闲书铺汇合。一人带路,两人跟随,向城南的一片废弃民宅走去。
这是江御暮第四次来到这里,院内空空如也,连半个负责看守的护卫都没有——自从江连镜再度失踪,穆归礼就没有再在此处留派人手。
“江连镜就在这间院子里么?”穆归衡问。
费红英掐指一算道:“贫道最多能算到这一步,再具体的位置,贫道也无能为力了。太子殿下,江小姐,你们再仔细找找便是。”
二人在院内环顾一周,目光双双定在了正前方的屋门上。
那门被铁链锁住,门板上还有几道劈砍的痕迹。
三人走到门前,穆归衡本想用佩剑砍断铁索,江御暮却拦住他道:“别!你这剑肯定是万中无一的好剑,若用来砍这铁链,实在糟践了!”
倒不是她多管闲事,无端地替他省钱,实在是习武之人,舍不得看好兵器被如此糟蹋。
四下寻不到其他破门工具,江御暮便从发间拔出一根细长的双股铜钗,捅进锁眼里鼓捣起来。
半晌,三人终于听见咔哒一声,锁开了。
江御暮率先推门而入,穆归衡紧随其后,费红英则不紧不慢,倚在门边观望。
只见屋内家具寥寥无几,一张破床占据了大半空间。江连镜被黑布蒙住双眼,嘴也被布团堵住,双手被反绑在身后,整个人似乎昏迷不醒。
江御暮连忙扑到他身边,帮他取下黑布,然而他手腕上的麻绳捆得实在太紧,还是死结,她费了半天劲才解开。
这红英,捆得也太实在了!真有做绑匪的天赋!
“江连镜,江连镜你醒醒!”
她反复喊着他的名字,许久都没有得到回应。
“江连镜,你别吓我……”
眼泪说来就来,江御暮搂住他的双肩,哭着在他耳边低声说道:“可以了,别拖延时间。”
江连镜这才有了反应,缓缓睁开眼,仿佛用尽全力才抬起手,帮她擦去眼泪,气若游丝道:“别哭……江、御暮……你、怎么、怎么来……”
江御暮扶他起身,抽噎着问道:“这些日子,你究竟遭遇了什么?”
江连镜仿佛浑身无力,靠在她肩头答道:“我被安王的人抓走以后,在此地关了几日。前些天不知为何,安王派人将我转移到别处待了几个时辰,又原路送了回来。自那时起,我便一直被囚禁在此,偶尔有人来送一两顿残羹冷炙,苟且偷生罢了。”
听到这里,穆归衡忍不住出言安慰两句。只是受到系统限制,语气十分冷硬,态度更是高高在上。
江连镜此时才顾得上问:“这位公子是……?”
江御暮答道:“这是太子殿下,还不行礼?”
“太子?”江连镜瞪大双眼,十分惊奇。
费红英只说让他来演一出戏,从没说过观众就是太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