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誊人长手长叫脚,要挟持住陈小笙简直易如反掌,两个人一推一钳,最后倒像是陈小笙在他怀里撒娇打滚。
谁知道小笙的苦头呢:韩誊的胳膊、胸膛又硬又结实,她推没推动,倒把自己弄得无比狼狈。
“你起来。”陈小笙的好脾气终于被韩誊这最后一次磨没了。韩誊笑得无赖,就是同她并躺。
陈小笙管不了他,自己一咕噜爬起来往榻下走,站在地上扎好头发,死死瞪了韩誊一眼:“你太过分了!”说完生怕韩誊起来抓她回来,脚下抹油似的飞快跑了。
韩誊屈膝坐在榻上,看着人跑没影,才笑着低头揉揉胳膊,嘶,这小猫儿的爪子还挺锋利。
“公子,公子,公子!”沅瑞提着衣角焦急进来询问:“您,没事吧。”
韩誊斜眼:“我能有什么事?”
沅瑞吞了吞口水,大着胆子说:“我瞧见小笙一脸愤懑跑出去,她没伤着您吧。”
韩誊自负地笑了笑:“她敢。”
*
话说逃离虎口的陈小笙躲回自己寝舍反锁上门,心口突突跳得十分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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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真的不知道韩誊竟然无理取闹到这种地步,看来以后真得离他远点,不能再对他惟命是从。他是无法无天的人,他与温文尔雅的宁王不一样!自己千万要远离他远点,一定。
陈小笙扑到脸盆前,拼命用凉水扑脸,把刚才不好的记忆都扑掉!
“小笙,我们少爷要去书屋啦,你走吗。小笙笙!”大卓站在石阶下对陈小笙的屋子大喊。
“嘎吱——”陈小笙收拾整齐打开门,“嗯,我们走吧。”
邱一山睡眼朦胧走出来,看见陈小笙已经下石阶了,不禁问:“不用等世孙公子吗?”
陈小笙小声回:“要等你等吧。”
“唉唉唉。”邱一山闻言瞬间清醒,疾步追上去,笑道:“你都不等我等干嘛,等他挨骂呀。”
“说的也是。”陈小笙脚步很快,邱一山要小跑起来才能跟上她。
一路上,学子们行色匆匆,邱一山左避右闪,笑着追问:“你怎么了,像是在躲着什么人,躲韩誊?”
“没,就是想快点到书屋。”
邱一山撇撇嘴,没再多问了。
到了书屋两人习惯从后门进,陈小笙轻轻扯扯邱一山的袖角:“我能和你换位子吗。”
陈小笙只能和邱一山换座位。
邱一山:“你不想坐外面?”
陈小笙:“嗯。”
邱一山摊手:“只要是后排,睡那儿我都无所谓,换咯。”
陈小笙默默收拾东西和邱一山左右换位置,两人正在互换东西,韩誊从前门进来,奇怪的是他后头还跟着傅嘉兴以及他的党羽们。
所以一众人看起来都像是韩誊的跟班与打手,气势汹汹,非常不友善。
小笙只是看了一眼,便觉得这个场面十分骇人!不禁打了个冷颤。
事情是这样,在出寝舍来书屋的路上,短短一盏茶时间,傅嘉兴见韩誊身边没跟着小尾巴陈小笙,就非常殷勤主动上前与韩誊说话。
虽然路上韩誊压根没搭理他,可也没赶他啊,傅嘉兴心机深,耐心也够,给跟杆儿就往上爬,这才只是开始呢。
韩誊从最前排慢条斯理走到最后一排,直到在陈小笙书案的排头停下。
他不疾不徐用力敲敲她的桌面。
这几声如雷贯耳的声响足以震撼整间书屋,大家屏息凝神静观事态发展。
韩誊提起力气质问:“你干什么呢。”
陈小笙低头收拾,抽空回他:“换位置。”
“嗤。”韩誊面无表情的冷笑一声,“和我闹脾气是吧。”
陈小笙:“不是。”她对韩誊微微作揖,“我只想想坐里面。”
“啪——”
韩誊看也没看陈小笙直接忽视掉她的行礼,踢开自己的长凳,大佬式落座,“你爱坐哪儿坐哪儿,我照样整你。”
韩誊脾气暴,陈小笙已经领教过他的喜怒无常。她不做解释,默默在靠边的位置翻开课本。
殊不知,邱一山才是难办的那个,一边是他的好朋友,一边是最不能惹的权势大佬,他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不过转头一想,反正惹着韩誊的人又不是自己,爱谁谁吧,趴下睡觉。
单夫子携着教具进来,看了眼满堂肃穆的氛围,用戒尺敲打台面,示意大家落座。
单夫子是个雷厉风行的中年男人,主要教授手工基建,譬如手工打制榫卯,斗栱,内门,大门等,另外就是测量主梁,横梁,基柱等,先学习理论,之后才开始实践。凡是建筑结构所用到的木质手工都是单夫子来传授,总之他是理论和实践都非常厉害的老师。
所以大家还是很敬畏他。
傅嘉兴等人还堵在过道上,回头见是单夫子的课,忙摆摆手说“散了散了”,说完将目光落在陈小笙头顶,鄙夷一笑。
且走着看,没了韩誊给你撑腰,有你受的,白弱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