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在问,那什么才是爱呢?
现在她有了一点被他爱着的感觉。
他看过她最穷困的样子,看过她丧气的模样,看过她对自己的贬低和不自信。他依然在她身边,默默地支持和守护,说一句:没关系,做你自己就好。
这样的男人,没有女人不爱吧!
周一开工,彭城和王敬国在工厂碰头后,就外出开拓市场去了。
陆青予进入了独立工作的阶段。虽说是代理,但总设计师的责任不会少,全工厂的设计方向、制作进度,都要经过她的手进行统筹协调。
好在于方林并不觉得徒弟指挥师傅,女人指挥男人是个什么事儿。他见过陆青予的聪慧、佩服她的勇气和能力,非常配合她的工作。
车间里留下的几个老工匠经历了工厂今年的几次起伏,也看开了。谁让大家兜里有钱,就听谁的话吧。
天和工厂其乐融融,洋溢着成功的喜悦,华盛的会议室里弥漫着压抑的气息。
熊业个子不高,头有点秃,身板挺得很直。他虽然不会明着打击下属,但说话不免阴阳怪气。
“李先生,我觉得给予了您及您的团队足够的尊重和信任,但是我们华盛好像并没有获得应有的利益,是销售部门不够努力吗?”
当然不是,李长生手指点着桌子不说话。
熊业接着对李正林说:“我确实有义务帮助你们把工厂建好,把景泰蓝发扬光大。可工厂这么多人不能光靠我一个人撑着!南州市民包里的钞票看起来也不少啊,李厂长,我们不应该放弃这么多客户。”
“他们做的都是些女人的低档玩意儿,卖不了几个钱。刮过服饰表演这阵风,他们的东西根本卖不出去。”李正林不以为意。
“话可不能这么说,蚊子腿也是腿嘛!”负责销售的经理王伯辉不满地说。“我们做销售的,可不管高档低档,只要客户需要就是好东西。总经理,是不是安排开发新产品呢?”
李正林抬头看看亲爹,李长生低垂着眉眼不准备发言。他只能说:“这个月我们拿到了国外的好几份订单,我准备把样品带到轻工局去推销。设计部和制作部根本忙不过来,新设计以后再说吧!”
赖鑫、孙信等人连忙附和:“对啊,我们现有的订单都做不完,工匠们已经有意见了,不要再增加新任务了。”
熊业看了看李长生,最后叹了口气说:“工厂有利益,才能上交国家。李先生,我是信任您的。希望您不要辜负我的报国心。”
李长生半眯着眼睛:“我们先把手上的事做完,接下来我会带着设计部、制作部的骨干再商量的。”
“那就好,全靠您了!”熊业握着李长生干枯的手。
等熊业等人离开,赖鑫终于有机会说话了:“师傅、李经理,这次全靠我徒弟曾来机灵。在天和演出结束后就买了几件样品回来,现在天和缺货,根本找不到实物做参考。您看,我们是不是照着来一点?”
吴准接着说:“师傅,这些东西我看了,都很简单。随便来个学徒,都能做一大堆。”
李正林等着老爹拿主意:“爹,您看呢?”
李长生抬眼看着他们,憋了半天,最后说:“一群蠢货!你们仿制几个珠子准备卖给谁?找客户这是他们销售的事情,没有设计师去找客户的道理。
我们设计师应该有自己的傲骨,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这些上不了台面的玩意儿,画成草图我都嫌丢人。华盛在我的带领下,应该走高档、高质量的路。”
李正林得到支持,更加趾高气扬:“听见了吗?我爹说得对。他们不是想多赚钱吗?从今天开始,我们把国外的订单款式复制出来,让销售经理去推销。我就不信国外都畅销的东西,在国内没有市场。”
赖鑫看看吴准,两个人只有答好。
“赖鑫,管好你的徒弟曾来,我们上层决策,他一个小家伙懂什么,不要擅自插手!”李长生最后带着孙信离开了。
赖鑫没有办法,答应了下来。
李长生和孙信并肩往研究室走,李长生叹道:“为了点蝇头小利,就丢了根本。孙信,我带着你,设计一个新作品。不出意外,年底的年货节肯定是一场工艺美术界的大比拼,我们要有拿得出手的重磅器物。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
赖鑫出门就看见了曾来,把李长生的话讲给他听。并且暗示他,做事不聪明,效果不明显。花钱弄了一堆烂东西,给师祖丢脸。
曾来本以为自己立功了,准备报销购买的各种首饰,现在钱花光了,东西砸手里了。不仅没有表扬,还被批评了。
曾来气鼓鼓地找到了徒弟王健康:“你是不是有个朋友在天和。”
王健康点头:“师傅,天和是有一个同培训班的同学,叫侯镇。”
“你能找他帮个忙吗?”曾来笑容可掬。“有报酬的。”
王健康犹豫地问:“是什么事?犯法的事儿我可不干。”
“说什么胡话呢!师傅我会让你蹲监狱?”曾来招手:“附耳过来!”
两人窸窸窣窣商量半天,王健康开心离开了。
曾来离开办公室,转身去找乔万里和陆伟。他曾经看上的女人现在居然这么火,甚至超过了自己,他咽不下这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