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城一跺脚:“写,就写我们工坊响应改革号召,每年进行一次招新。这次我们招聘的学徒,再,再拿出五个名额,欢迎有志参与景泰蓝工艺制作的女性参与。下,下个月进行公开招选,比赛方式就不再这么复杂了,能画手巧的优先。”
苏远宸唰唰地写着,嘴里赞叹着:“这个好,到时候报纸肯定畅销。你们工坊一跃成为南州市最好的单位,下个月你们的门都要被踏断!”
李长生听到这话,气得不顾仪态,直接离场。
沈俊文拍着彭城的肩膀连声大笑:“好经理,好魄力。改革有你们,怎么会不成功呢!”
彭城又被绕进了迷雾,笑得稀里糊涂。
坐在下面的几十号人面面相觑,后面的演变发展猝不及防。看起来,已经没他们什么事儿了。选上的下周上工培训,没选上的现在就滚蛋。
陆青予笑望着这一切,紧握的拳头松开了。
平日里觉得苏远宸嘴臭,现在他臭得刚刚好。彭城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靠着对政策的熟悉,苏远宸用三言两语的讽刺,还有花里胡哨的画饼技术把彭城很快就绕进去了。
再加上沈俊文的神助攻,今天她得到了最好的结局。
自己不仅依靠实力获得了比赛第一名,证明了女性也有能力参与景泰蓝制作,更为广大女性打开了就业的大门。
还有她不知道的是,今天的创举为景泰蓝的发展创新,提供了可能;拉开了本市轻工业制度改革的序幕。
她最后说道:“谢谢大家,希望在以后的日子里继续努力,为工坊发展添砖加瓦。”
虽然艰难,但陆青予这一步成功了,终于成功了。
大佬们还在商量事儿,参赛的人可以离开了。
陆青予脚步轻快地往外走,一路听着笑声和哭声。
仿佛有一个叫做钟大郎的人,哭声最为剧烈。他不仅哭,还在骂。含含糊糊听不清楚。
看见她一路走过,有人对她嗤之以鼻,也有人对她微笑示意。
面对春风般的笑脸,陆青予也微笑着回报。面对丑陋的嫉妒嘴脸,陆青予抬起下巴像骄傲的孔雀。
回到家打开小院的门,桌上已经摆满了美食和酒。桌前不仅围拢着家人,还坐着殷丽和黄玉琴。
院里的桂花树已经开了,香气醉人,但不及笑脸醉人。
陆红红看到陆青予大喊着:“姐姐回来啦!”
“快过来坐!”周素莲开心地说:“今天做的都是你爱吃的菜。”
“哎哟!我们家的冠军回来了。”老爷子的胡子翘得老高。
“快快,来说说。你做了什么作品,怎么拿到第一名的。”黄玉琴好奇地问。
殷丽跷着二郎腿非常自豪:“怎么拿,肯定是靠实力拿的啊!”
陆青予笑着坐了过去,将这几天的故事分享了一下,只隐去了苏远宸的部分。
老爷子在旁边及时做补充,还加油添醋了一番,把孙女表扬得天上有、地上无。当事人自己都觉得害臊。
大家笑着闹了一个晚上,直到太阳下山,月亮升起。
临别时,陆青予对殷丽和黄玉琴说:“下个月工坊专招女工,你们愿意来试试吗?”
“到天和珐琅工坊?”黄玉琴说。“我爹肯定不同意我去当工匠,他让我年底前嫁人的。”
“如果不考虑你爹,你想去吗?”陆青予认真地对黄玉琴说:
“景泰蓝是传统工艺的集大成者,绘画、陶瓷、冶金、雕刻工艺等都有所呈现。你们家暂时是不会有金银铺的,但是珐琅工坊有类似的花丝编织、鎏金和镶嵌工艺,也有很好的工匠做师傅。”
陆青予又对殷丽说:“丽姐,殷师傅是不会教你真正的技术的,你全靠自己看、自己摩挲。但是加入了工坊,就不一样了。
你可以学到更多的金属冶炼、錾刻制艺。我在工坊的展厅见过一些特别的作品,至今搞不懂他们的铜胎和金属配件是怎么做出来的。”
殷丽一听立刻就答应了:“听起来不错,那我怎么考核?”
陆青予说:“今天这样的比赛一年一次,费时费力费钱,短期内他们不会再举办了。我估摸着下一次比赛要从简,不会让你们做掐丝,绘画或者手工都可能。”
殷丽乐呵呵地说:“绘画就需要你教我了。”
“没问题。反正到时候我在工坊,也能第一时间知道考核办法的吧。”陆青予立刻就答应了。
“丽姐,你这么快就答应了吗?”黄玉琴嘟嘟囔囔地说:“不和殷师傅商量一下。”
“商量个屁商量。”殷丽走起路来也大大咧咧的。
“我说了他肯定不同意,我要偷户口本去报名。等成了直接去上工,看他怎么办。”
“但我不行啊,我爹娘肯定不同意的。”黄玉琴低声说。
殷丽转了转眼珠子说:“你家情况和我不一样。如果你真想去,就要自己争取。不过我倒是知道有一个人能支持你去。”
“谁?”
“你家老爷子!”
陆青予笑着说:“对,你拿着报纸去跟他讲讲经济发展形势。你爷爷是老一辈的工匠,肯定会支持你的。我们在工坊等着你!”
黄玉琴终于点了头。
殷丽笑着搂住了她的肩膀,两个人快乐地离开了。
这下,陆青予在工坊就不孤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