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是提供了场地,连庄都不算,赌客们输了钱,上级代理马上跑路丢下你不管,到时候股脏屎烂账全都甩给你。即使赌客们赢了钱,也不过分你点蝇头小利,你还真以为自己找到了个一本万利的大买卖?嗯 ?宏老板。我可真是小看你了。真是打着灯笼也找不到的纯情老爷们儿。 ”
祁友拼命给他洗肠灌脑。想着当初自己怎么会跟这种人动手?祁友一边望着已经智商报废的宏老板,一 边怀疑自己是不是被恋爱冲昏了头才配合程序做这种降低逼格的审讯。
他屌里屌气地望了一眼身边的程旭。年轻的程警官也是顶着一脸的无知和好奇,意犹未尽的表情仿佛在催促祁友继续把普法讲座继续进行下去。
宏老板憋红了脸,想要张开双手借助肢体语言为自己苦学得来的挣钱术撑腰。
“我,我可以抽水钱啊!”
“庄家根据投注人数和钱数设置赔率,无论如何他都挣水钱。赌客?只要你不停地赌,迟早有一天钱都跑庄稼水袋子里去!可是你不是庄家啊?这么大的后台你摆弄得起来吗 ? ”
“我有金牌经理人!我这回是要当庄家来的。 ”
祁友无奈地伸手扶额 , 转而程旭说道:“现在老板的门槛都这么低吗 ?你说我是不是可以辞职也当个老板?怎么天底下这么多一本万利? ”
程旭:“ 你去南方学习这几年,就联系上这么一家违法团伙吗 ?”
宏老板:“ 我还入股了家饭店,作为一个后续的据点吧。”
祁友:“哪家店?”
宏老板:“ 祁警官,你饶了我吧。我这出师未捷身先死,我的地下赌场根本没有开起来,算不上是违法吧?”
祁友:“哼,你不说我们也会查出来。 ”
祁友和程旭对视了一下, “ 那你的赌场,哦不,棋牌馆还开吗 ? ”
宏老板: “ 不开了,不开了,我都在警局留案底儿了,干啥都会被死死盯着,还哪敢挣这份钱啊? ”
程旭:“ 知道就好。 ”
祁友:“ 钱啊,该挣的还得挣,违法的钱是不能挣,可这抢着送来的正路子钱,也不该拒绝啊,你说是吧,宏老板?”
宏老板若有所思,慢了一拍才恍然大悟:“ 哦! 对 ! 祁警官,祁警官!你大人有大量,早知道您是警察,借我八个胆也不敢跟你打架啊,还,还把你打得不轻。不过一开始你可没亮出自己是警察,打伤你的是那群不懂事的民工,不是我。我看你脸上的伤好得差不多了。你就看在我和顾意的几年交情上,替我说说好话,放我一马吧?顾意怎么样了,没缺胳膊少腿吧?我真不是故意的啊......呜呜呜......你说我怎么这么倒霉啊...... ”
祁友:“诶诶诶,你别哭,好好说话。是你开车把人撞了,怎么成了你倒霉?我看你得好好修修脑子 ,以后被骗光底裤都是轻的!”
宏老板双手举成了一朵花,一边擦眼泪一边摆手,“ 我错了,我错了,是顾意倒霉。哎呀,祁警官,我把你媳妇撞了,你可别公报私仇啊! ”
祁友:“醉酒驾车,肇事逃逸,程警官,这得判7年以上还是7年以下?”
宏老板环睁圆眼,倒抽一大口凉气,差点没厥过去,“ 七年? ! 我还没娶老婆呢!七年后,我不就成老头儿了?精子都射不出来了吧!监狱里有男女犯人联谊吗 ?”
程旭严肃地拍了把桌子,“ 想什么呢!在监狱联谊?你怎么不在监狱结婚呢?”
祁友都被宏老板的无邪给逗笑了,他迅速收起了笑脸,重新严肃起来,“ 现在就看顾女士了。正常情况下,你的情况证据确凿,应该是从重处罚的。不过我们可以替你找家医院,让你把精子冻上。等个七年十年的出来后,也许找个老婆还能生个活蹦乱跳的娃。”
程旭对祁友的幽默非常抗拒,别扭的调整了一下坐姿。
宏老板:“祁警官啊,咱俩也算是过手的交情了。我愿意承担顾意的医药费、营养费。她要是想要......”想到自己心爱的店铺 ,宏老板又开始崩溃要哭。
“我就拱手让给她算了。只要她能少让我蹲几年!祁警官,你帮我说句话吧......呜呜呜。”
祁友:“顾意都跟我说了,当初她刚干道馆的时候,宏老板特别仗义。曾低价租给她三年。现在按合同收回去也是公事公办。谈钱伤感情,谈感情伤钱啊!宏老板,现在咱该谈钱还谈要感情呢? ”
宏老板正色道:“谈感情 ! 要感情! 钱他妈的最不是东西了!”
祁友:“ 其实顾馆长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啊,她表示如果您能长期跟她续订租约,也许你俩这份感情也能跟着续上。有了感情,这肇事逃逸就是一种好解决的事了。”
宏老板一听这个,如蒙大赦。“顾意啊,多亏是你啊!我要撞了别人,今天真就折在这了!”
程旭:“你应该想想以后要不要酒后开车 !撞谁不得负责!遵纪守法还挑人挑时候吗? ”
祁友:“我这有两份文件,一份呢就是你商铺的续约书,说好了啊,原价续约,5年起,顾馆长有优先租买权。另一份呢是交通事故和解书,你要签就两份一起,不想签就再忍忍,忍到法院来传票......”
宏老板:“ 不等了,不等了。我在这受够了啊,我 240斤的膘,现在瘦得只剩220了。我是一刻也不想在警局呆着了。我想回家,回家过年。赶紧让我签了吧。”
祁友把文件递给宏老板。等他签好后就离开了审讯室。
景阳区,中心公园对面的一栋高层里,三只狗狗委屈巴巴地趴在笼子里,伸出舌头呼哧哈吃。看着家里多出来的男人上 蹿下跳急得不亦乐乎。
顾意出院了,她的腰被撞后不适宜再绑着三条狗狗去遛弯。祁友如愿以偿地以预备家属的身份登堂入室,住进了顾意的三室一厅大平层。捎带给三只碍事的狗狗准备了一米见方的钢铁牢笼,美其名曰为了顾意好。
这段期间多亏了顾覃,每天给顾意家做清洁打扫,连带喂狗。祁友这次从买菜买肉到开火做饭煎炒烹炸炖全程自理,让顾意看到了祁友不为人知的一面。
厨房里飘来久违的肉香。顾意把目光从窗外望向了厨房。祁友戴着围裙,手脚麻利。他将切碎的香菜倒入锅中,一阵油烟腾空跃起,撞在祁友的围裙上,他仔细嗅了嗅,发出了完美的赞叹 。
食材在汤里热闹的翻滚,祁友又将几种花里胡哨的蔬菜乱刀切碎倒入炒锅。不锈钢锅铲碰撞出让人听了肚馋的响声。他忙里偷闲地回头看了一眼顾意。
顾意坐在轮椅上,歪斜着脑袋,慵懒的长发挽成了矮髻垂在后。她未施粉黛,面颊白里透红,宽松的睡衣里遮不住胸前袖口宛如羊脂白玉的肤色,浑身柔得楚楚可怜,把祁友看呆了。
“是不是馋了?今天给你炖排骨,缺什么咱就补什么。 ” 顾意也不答话,偶尔望一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