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热天穿着长袖军装,肯定有问题。
“哦。”得到指令的祝镕真的抬起手开始解扣子,解到一半突然顿住,“年,年年,脱衣服就不用了吧,大白天的……这,这不好吧……”
祝镕说得结结巴巴,面上浮现红晕,若不是耳朵都红了,符伊年差点没看出来。
毕竟脸太黑了。
符伊年本来正盯着他黑了透着红的脸庞看,这时候也反应过来自己的话有多歧义,不禁也红了脸,但还是坚持要求,“让你脱就脱,那么多话!”
祝镕:……
因为理亏,无法反驳,只好顺从。
长袖外套脱掉,符伊年果然在左臂上方看到一条两寸多长的伤疤,右侧倒是完好。
不过符伊年当然不满足,两条手臂而已,“短袖撩起来。”我要看看后背。
这时祝镕也已经明白了符伊年的用意,他遮掩躲闪着,假装自己害羞,“这个,就不用了吧。”
他越是躲避遮掩,符伊年越是肯定有问题,眼睛立即竖起来了,“自己脱还是我动手?”
祝镕无奈,只好自己脱。让她动手,自己未必经得住啊。今天得五公里还没跑呢,精力旺盛得很。
祝镕将军装背心撩上去,露出自己得后背和胸膛。
别看祝镕脸黑得像是从非洲回来的,身上依然白得很,除了后背腰腹间一条浅浅的疤痕,前胸后背都是疙瘩。
符伊年吃惊,她想伸手摸一下,被察觉的祝镕躲开。
“这是……”符伊年抬头看向祝镕,“这怎么……”
祝镕实在是被她的视线盯得怕了,赶忙放下背心,“没事,子弹擦过去的,皮外伤,还没有手臂那个伤重。”祝镕说得轻描淡写,拿起一旁的军装外套想要穿上。
符伊年一巴掌给他拍掉了,“问你那些疙瘩怎么回事!”
“湿热,蚊虫叮咬,”祝镕状似无意的说,“军医给开了药膏,已经快好了。”
祝镕本意是安抚符伊年,结果没想到符伊年听了后更忧愁了:都“快好了”还这么多,密密麻麻的,没好的时候得多恐怖啊。
身上这样,那腿呢?
祝镕感觉到符伊年看向他下身的目光,双腿不禁立即并拢,“那个,裤子就不脱了吧?万一被人看到,要说我耍流氓的。”
符伊年翻了个白眼,“放心,要耍流氓也是我耍,而且不会现在耍,你这一身疙瘩,我耍不下去。”
祝镕松了一口气,夸张地拍拍胸口,“那就好,那你等等,等我养好一点再来给你……”
“闭嘴吧。”符伊年嘀咕道,要么一言不发和哑巴似的,要么插科打诨起来变成油嘴滑舌。
祝镕很听话,让闭嘴就不再说话,只是目光盯着符伊年不肯移开分毫,将她从头到脚看得仔仔细细,恨不得连头发丝什么样都记住。
他的目光如此热烈,符伊年当然感受得到,一开始还有些矜持,后来干脆抛掉顾虑,对着祝镕张开手臂,“抱。”声音也变得哽咽。
祝镕早就想抱一抱她了,只是刚开始的时候符伊年十分平静,搞得祝镕不知道她是生气了还是生疏了,一直没敢有动作。
后来符伊年让他脱衣服查看他的伤势,让他知道年年还是关心惦念他的,只是时间太久了,前后有近一年的时间没有见,只偶尔通信,信件还会被审查,所以两个人都有一些生疏。
也是因此,他才借那个机会插科打诨了一番,从而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现在,年年终于肯对他放开怀抱了。
祝镕将人拉进自己的怀里,用力环抱着,两条手臂箍在符伊年的腰,头埋在他的颈窝,深呼吸了几次,闻到符伊年身上常有的肥皂香气,这才有了真实的感觉——他回来了,怀里抱着朝思暮想的她,真好。
符伊年能感受到祝镕的激动。思念这件事,从来不是一个人,他思念她,她也在想念他,虽然二人远隔千里,有时晚上抬头看看月亮看,也会想他那里是不是也能看得到。
符伊年抱着祝镕的腰,双手在他后背摩挲着安抚着,但口中却说着让祝镕愧疚的话。
“你一句话都不留就走,我当时真的很生气,你知不知道?搞得我好像很不通情达理很无知一样。我理智当然知道这是你军人的职责,可是人又不是机器,设定好程序就行了,人家是有感情的嘛,人家会生气、会伤心、会担忧、会思念的嘛!”
符伊年越想越气,把手掌握成拳头,在祝镕后背敲了敲,“没有下次了知不知道!”
“知道知道!”祝镕忙不迭答应下来,抱着符伊年的手臂越发用力,“以后所有的事,只要不涉及保密条例,我都告诉你,去哪里,和谁,全告诉你,好不好?”祝镕的声音也哽咽起来,“不要哭了,哭得我心疼。”
符伊年用他的肩膀擦眼泪,心说:就是要你疼你才会长记性。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