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镕看看自己手里所剩无几的爆米花盒和空空的汽水瓶,笑得无奈又甜蜜,这样是不是可以不用吃午饭了?
不吃午饭?那是不可能的。零食有零食的肚子,正餐有正餐的肚子,怎么可以归类一起呢?这是不对的。
祝镕听了符伊年的“诡辩”,瞠目结舌,忍不住对她比大拇指。
改革开放还没开始,经商环境虽然有所放松,却只在乡下,城市里依然限制多多。
祝镕在驾驶座上等了很久没有等到符伊年关于午饭地点的“指示”,干脆自己做主,将车开去了粮油站,在这里买了些米、油、调料,东西不多,够符伊年吃一个月,吃完了离开学也就差不多了。
买完了粮油,又在旁白的菜市场买了些蔬菜,接着开车回到化工厂家属院。
全程符伊年都只是微笑看着,看他盯着售货员称重,看他掏钱票付款,看他对着蔬菜挑挑拣拣选出最新鲜的。
回到了家,祝镕也没有休息,将东西提到厨房归置好。这是昨天搞卫生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了的。接着祝镕挽起袖子开始淘米煮饭,洗菜做菜。
而符伊年,只是在沙发上坐着,什么都不干,就看着祝镕在厨房里忙来忙去。偶尔两人对视,就冲他甜甜一笑。
祝镕脱掉了白衬衫,里面只穿着军绿半袖,脖子上挂着围裙,因为天热灶热,汗水从额角和脖子上流下,手臂上的肌肉随着动作紧绷,显示出他的健壮、力量。
用后世的话说:荷尔蒙爆棚。
吸溜。符伊年咽了咽口水,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厨房门口,近距离观赏美色。
祝镕正认真翻炒着,对符伊年的目光似乎毫不察觉,但是他的站姿却越发紧绷。最后实在是无法忽略了,祝镕停下来将火关小一点,转头看向符伊年,“口水流出来了。”
符伊年下意思去擦下巴,当然是擦了个空,她立刻意识到自己被祝镕戏弄了,不过到底是她理亏,只瞪了他一眼就转身坐回餐桌,等投喂。
祝镕:您这一眼不如不瞪。
祝镕的手艺不错,几道简单的菜吃得符伊年赞不绝口,“你要是不当营长,去炊事班肯定也很厉害。”
祝镕笑了笑,单锅小炒和大锅菜怎么能相提并论,更何况年年只是情人眼里出西施罢了。若干年后,祝镕学到一个词来形容这种行为——滤镜。
吃着饭,符伊年突然想起一件事来,“你今天看电影的时候为什么一会儿摇头一会儿点头的啊?”
祝镕反应了一下菜明白她说得是什么,“我当时在心里评判他们的战略战术呢,编剧应该是有军营生活的人,或者采访过相关人员,战术比较合理的。”
符伊年无语了片刻,然后又觉得理所当然,祝镕能有今天的地位,他本人确实很努力。尤其这一周在军营里,符伊年感受得更深刻更清晰。
祝镕每天和士兵们同时起床训练,甚至训练强度更大,结束训练后,他还要回到办公室进行文书工作,有下头连队报批的文件,有针对不同连队制定的不同的训练计划……
那句话怎么说?活该你升职加薪。
人都是慕强的,祝镕这么厉害,符伊年也开始考虑自己的经商事业了。离一九七九年不远了,要预备起来了看。
盛夏炎炎,烈日当空,蝉鸣阵阵。这样的天气,尤其是午后,不适合室外活动,符伊年和祝镕十分默契,谁都没有提出门,两人分别占据了沙发的两端,各自捧着一本书在看。
祝镕看得书是从符家书柜里找的,是一本关于苏联十月革命的书籍,俄文原版书,应该是符伊年的父亲从国外购得的,上面还有一家英国书店的印章。
祝镕英语一般,但是俄语很好,因此看起来没有丝毫压力。
符伊年看得是她从学校图书馆借的,一本与本专业完全不相干的,食谱。此书名为《中馈录》,作者名为曾懿,清末四川人,这本书记载了作者收集的很多食谱和腌、腊、糟等烹制的方法,就是后人常说的“四川泡菜”。
所谓“民以食为天”,符伊年认为,自己的第一桶金必然是要从吃食上得来。
可实际上,这第一桶金是从天上掉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