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镕想了想,“喝茶吧?大红袍怎么样?”
符伊年:“我不懂茶,你看着来就好。”
过了一会儿,小姑娘推了一个小推车过来,推车上面一个直径十厘米左右的三足小铜炉,铜炉上面坐着一只差不多大的铜壶,壶嘴还冒着热气,旁别是一个成年人手掌大小的紫砂壶,壶身上写着《咏梅》,紫砂壶边上是两个比酒盅大步了多少的紫砂茶杯。
符伊年对古玩没什么了解,看不出是不是真品,只觉得这些东西透着古朴的低调,光看着就很心动。
碎花小褂姑娘把两只茶杯分别放在两人面前,提起紫砂壶斟茶,又用铜壶将紫砂茶壶填满水,才微微弯腰离开。
符伊年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好奇:“不给菜单嘛?怎么点菜呢?”
“他家不点菜,”祝镕解释,“吃什么全由大厨做主。”
“啊?”符伊年第一次听说这样的方式,“这么,任性的吗?”
祝镕:“也不算,可能是厨师也不能确定每天能买到什么食材吧,食材不确定就没办法定菜单,只能临场发挥。”
符伊年想想,也是,这时候的商品供应还是挺紧张的,买任何东西都要限量,而且要有票,一间私房菜馆怎么可能和国营饭店相比,买到那么多食材呢?
当然是有什么做什么。
“那,万一有人有忌口的怎么办?”符伊年觉得这个方式有点过于任性了,“我不是说我自己,我没有忌口的,就是听说有人连鸡蛋都过敏的。”
祝镕一愣,他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可能食客会自己提起?”说完祝镕就知道这个答案如同笑话,不好意思地摆摆手,“当我没说。”
也是这个时候,碎花小褂姑娘又过来了,正是来询问两个人是否有忌口的食材的,还端来四色餐前小菜:花生米、海带丝、卤凤爪、柿子饼。
符伊年和祝镕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摇头,“没有。”
*
等菜的间隙,符伊年打量着周围,方正的木桌雕刻着繁复的花纹,有人物有花草动物,身下的椅子也是,靠背上甚至还镶嵌了一块椭圆的玉石,周围用来遮挡外面视线的竹帘上画着四大美人图。
整个环境看起来就像古装电视剧里大户人家招待客人的装潢。
于是符伊年更加好奇了,“你怎么找到这样的地方的?以前来过吗?”
“第二回来,”祝镕笑着说,“第一次是三年前了,我和老汤,就汤河原,你见过的,我们俩从战场上下来直接进了这里的257医院疗养,当时一个同病房的老兵介绍的,出院后我们俩一起来的。”
祝镕回想起当时的情景,笑着摇头,“当时那情形,和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祝镕虽然也吃过老莫甚至国宾馆,但是这种布置的地方,真的是头一回到。
符伊年想了想那种情形,也会心地笑起来,“我也很惊讶的,没想到还能有这样的地方。”
“是,那些年‘破四旧’,很多这样的装饰、摆设都被砸了,有些还是十分珍贵的文物,”祝镕语气惋惜,“不过这几年形式好多了,安县又是小县城,管的不严,所以才开起来。”
符伊年:“可是小县城不就代表没有人知道,那生意岂不是做不起来了?”
祝镕:“不被抓到就不错了,还想做生意呢啊?”
符伊年也觉得自己这个问题有点傻,这是什么年代啊,怎么可能个人做生意,当然是低调低调再低调了啊。
说话间,菜品被送了上来。一共四道菜:水晶肘子、松鼠桂鱼、上汤白菜、茄汁大虾;另有两道点心:核桃酥、蟹黄烧卖。
“两位请慢用,有需要请摇铃。”碎花小褂姑娘指着墙上的一条编成中国结样式的绳子,准备离开。
符伊年及时伸手拦住她,“没有主食吗?米饭?馒头?包子也行。”
“碎花小褂”从没有见过有人在私房菜馆里提出点主食的,一时间有些发愣,在符伊年重复一遍后才回神,点头,“有的,有米饭,也有馒头,二位需要什么?”
符伊年看向祝镕:“馒头吧?馒头顶饱,你觉得怎么样?两个够吗?要不三个?还是四个?”总不能要吃五个吧?不会撑吗?
祝镕这才明白,她这主食是为自己点的,怕自己吃不饱,可是听着她说的个数一次次往上涨,急忙伸手比了个打住的手势,“两个,两个就行。”
今天没有训练,消耗不大,又是晚上不好多吃,两个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