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伊年看到他的时候,他也注意到了符伊年。
男警察将腋下的饭盒取下来,走到符伊年面前,“报案吗?”
“不是,”符伊年摆手,“我来找人。”
“找人哪,”男警察示意符伊年往楼里走,“找谁?叫啥名?男的女的?多大岁数?住哪儿?”
符伊年:“男的,叫胡克,多大岁数不知道,住哪儿也不知道。”
“这可不好找,男的叫胡克的,咱们县没有一百也得有八十。”男警察将饭盒放在窗台上,然后在一张办公桌前坐下,拿出一张纸一支笔开始记录。
符伊年听了不禁感慨:“咱么县有那么多叫胡克的男警察啊。”
正在纸上记录的男警察突然停了下来,“你找的是一个叫胡克的男警察?你不是说你找人吗?”
“是啊,是来找人的,找的是一个叫胡克的男警察,”符伊年虽然有些奇怪,但还是理直气壮的,“请问有什么问题吗?”
“没问题,”男警察放下笔,“我就是那个叫胡克的男警察。你是符伊年?”
符伊年愣了一下子才明白过来,她说的“找人”和他理解的“找人”不是一回事,结果两个人鸡同鸭讲一半说了半天,都没说到点子上。
符伊年仔细打量一番眼前的男人,二十五六岁的年纪,穿一身军绿色的制服,理着平头,五官端正。
看起来是一身正气,就是理解能力有点偏差。符伊年心里嘀咕。
两个人重新认识了一番后,胡克搬来一把椅子请符伊年坐下。从交谈中符伊年就得知了,就是眼前这个人昨天将祝镕的包裹送到家属院门卫的。
“他为什么不自己寄给我?”符伊年不理解。
胡克说他和祝镕其实已经有一年多没见过了,一直到祝镕回到京城那天两人才见到面,也是那时候才知道他要来安县见面,当天晚上祝镕找到他将包裹交给他请他捎给符伊年。
胡克:“我也问过同样的问题,他说怕时间晚了,这些东西越早到你手中越好。”
符伊年大概明白了。祝镕从安县回到京城,刚到就听说了“恢复高考”这件事,当时虽然还没正式发布,但是估计早就漏了风声出来。于是他立即搜集了资料打算送给自己。
众所周知,中国邮政又被称为“慢递”,更何况这个年代的邮政业还不发达,一封省内平信都可能要走上三四天,一份包裹从寄出到收到可能要一周甚至十天。
高考复习分秒必争,祝镕怕邮寄太慢了,又恰好胡克要来安县工作,当天就能送到,这才请了他帮忙捎带。
符伊年明白过来也没什么好说的,只能不断地对胡克表示感谢。
“不用谢,就是举手之劳,”胡克摆摆手,不太在意的样子。
符伊年只能多说两句谢谢,然后跟胡克说了自己的来意,“包裹上没有邮单,祝镕也没留地址,我想给他回一封信,不知道你知道他的通讯地址吗?”
“有的。”胡克点着头,在一张纸上写下几行字,然后撕下来交给符伊年。
“谢谢你了,”符伊年将这张纸折叠放进挎包里收好,微微同胡克鞠躬,“您继续忙,我走了。”
胡克起身送她出门,“我和祝镕战友五年,一起上过战场,是生死交情,符同志以后有什么事尽管来找我,不用客气。”
*
目送着符伊年出了公安局院子,胡克回到办公室拿起电话按了一串号码拨出去。
祝镕刚好在办公室,电话铃才响了一声就被接起来,放到耳边还没开口问是谁有什么事,就听到一串嚣张的大笑,最后得了一句“祝镕你个老牛吃嫩草的家伙”,然后电话就被咔哒一声挂断了。
祝镕疑惑地看看话筒,心说这谁啊吃错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