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话说的,姚淑华都跟着笑起来,不再是当初看到孟寻拿了第二怒骂废物的模样,而是温柔小意的笑着,“看你爸多骄傲。”
孟寻只是淡淡笑着,“爸妈已经给了我很多,我想不出想要什么。”
孟志学和姚淑华对视一眼,他脸上满是欣慰,“寻寻,你懂事地让爸爸感到心疼。”
心疼。
孟寻讽刺地勾勾唇角,她夹一块菜放入口中细细咀嚼,冷不丁道:“爸,这次的第一还是陆星津。”
一瞬间,姚淑华和孟志学的笑容都僵在脸上。
姚淑华的脸黑了下来,孟志学的面色也难看了些,但还强撑着,尴尬笑着,“是吗,挺好。”
终于打破其乐融融的表象,孟寻心里总算痛快了些。
她细致观察着两人的表情,其实每次孟志学知道陆星津考的好的时候,他的表情也不好。
明明是他的私生子,他唯一的儿子,这么优秀不应该感到高兴么?
孟寻曾经以为是母亲的缘故,毕竟在母亲面前,再怎么高兴也该收敛着点。
可时间久了,孟寻发现孟志学是真的不开心。
但那是以前,现在孟志学尝到了在圣铭优异的成绩带来的好处与利益,怕是巴不得陆星津认祖归宗,改姓孟了吧。
孟寻垂眸,对姚淑华尖刀一般的眼神视而不见。
她必须要赶在那之前,拿下陆星津。
第二天,孟寻睡醒,下楼吃早饭。
只见佣人们进进出出,清扫三楼末尾的房间。
孟寻轻拢耳边碎发,三楼向来只有她一个人住,房间虽多,但大部分也作为她的衣帽间、书房。
现在突然打扫出一间,孟寻没想到,她昨晚只是短短的一句话,父亲的行动速度就这么快,这间房,大抵是为陆星津准备的吧。
孟寻不做声响地下楼,餐桌上,只有姚淑华在。
见她下来,姚淑华瞥她一眼,“你爸这两个月太累,早上让他多睡会儿。”
孟寻面上不动声色,所以一大早就让人打扫房间的是母亲?
也不知道父亲怎么说动的母亲,能让她为日日夜夜视为眼中钉肉中刺的私生子准备卧室。
孟寻乖巧点点头,坐下,看着餐桌上过于绿色健康的食物毫无胃口。
姚淑华十分严格地控制孟寻的饮食,她吃的向来是最健康的最合理的食物,她的身上不允许出现一丝赘肉。
“你爸爸也回来了,斯序那边怎么说?”姚淑华问她。
孟寻微微抿唇,“斯序说,最近都很忙。”
一阵长久的沉寂。
“孟寻。”姚淑华叫她,面上不再是平时一直挂着的慈爱、温柔笑意,她很严厉,甚至于有些狰狞。
孟寻看着她这副可怖模样,一时头皮发麻,下意识地想躲起来,她很经常看到母亲这副模样,在她每一次出成绩之后,告诉她陆星津是第一时。
往往下一秒,一个力道很大的巴掌会精准无误地落在她脸上。
这一次,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袭来。
孟寻悄悄抬眼看去,姚淑华不知何时又带上了温和的味道,话语也很柔和,“他这段时间没空没关系,但是寻寻你一定要把你的诚意拿出来,知道吗?”
“还有,有时候大人没问的话,你少说,说多错多,妈妈都是为了你好,女儿。”
孟寻撇过眸,安静地点点头,她的声音还带一丝恐惧后的轻颤,“知道了,妈妈。”
出乎孟寻意料的是,陆星津不愿意搬过来。
姚淑华和孟志学说的时候,尽量以一种遗憾的口吻,可面上却是掩不住的,开心的意味从眉眼细微中发散出来。
孟寻觉得意外,又觉得在情理之中。
陆星津本就对孟家,对姚淑华厌恶至极,再加上她现在也做出了许多事让他为难,他不愿意很正常。
孟寻觉得很可惜,如果陆星津搬到三楼,她找他会方便许多,很多事,也方便许多。
姚淑华很大度道:“那孩子有多倔你是知道的,你亲自去劝。”
亲自去碰个钉子。
孟寻心不在焉附和道:“是啊爸,你劝。”
父子之间有什么说不开的呢?
听到孟寻的声音,姚淑华回头狠狠剜她一眼,孟寻忙低下头。
夜色正浓时,孟家一片寂静。
陆星津披着月色走入豪华别墅,又在别墅内绕一圈小路,走入豪华别墅内破败的地下室。
地下室里的陈年味道一成不变,陆星津从一开始的不习惯,厌恶,到现在闻到会有稍稍的安心。
这是他到孟家的第十三个年头,是他住地下室的第十二个年头。
他马上就要...熬出头了。
然后,将建立在他阴暗地下室之上的孟家彻底摧毁。
陆星津脚步一顿,一丝不属于地下室的清淡香味飘入鼻腔。
他的心跳快了些。
一种名为纠结的情绪笼罩着他,想见,又不想见。
可她似乎,从没有给他选择的权利。
倚着门的孟寻听见脚步声直起身子,她看向声源处,陆星津被一片黑暗笼罩着,只能隐隐看出面容。
“陆星津,你为什么不愿意?”孟寻开门见山。
她的声音很骄纵,仿佛他不愿意是多么不知好歹,他凭什么拒绝?他有什么拒绝的权利?
陆星津没应声,他下意识地想,她口中的不愿意是哪件事。
是他今天拒绝搬到三楼么?
还是……
下一秒,陆星津看着孟寻缓缓朝自己靠近,属于她身上的香味越来越浓。
她睁着眼睛,眸里满是不解,仿佛是最天真的孩童,可口中说出的话却犹如这暗夜中最妖艳的魅魔,直让陆星津的心狠狠颤了颤。
她说:“陆星津,你明明硬的跟石头一样,为什么不愿意?”
她说的,是生理需求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