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和掉他身上的野性不屈,反倒让他生出种意气风发的鲜灵劲儿。
门外的几个女生,一见应承过来,非得和言讷她们拼桌。
言讷没说话,瞪着应承。
应承笑呵呵,先感谢她们来看他打球,改天他再组局,又说他今天真有事儿。
硬与柔交加的一张脸,随和没架子,说话也和人商量着来,谁又好意思拒绝他呢,要求拼桌的几个女生,只得悻悻作罢。
言讷拿筷子敲了敲芬达瓶身,阴阳怪气道:“大红人,择日不如撞日,您要不现在出去,组这个局。”
应承笑了笑,没接话,问老板要壶开水,涮三个人的餐具,把涮好的第一套推给言讷,“说好要来给我加油,一下午却在喊别人名字。”
言讷语噎,停顿片刻,才说:“关你什么事,我喜欢他不行吗?”
“喜欢谁啊?那个——”应承把涮好的第二套,推给乐晓之,补充道:“马勇吗?”
“你!”言讷愤愤,把眼前的餐具推了回去,“看我笑话,有意思吗?”
应承把言讷喝完的空瓶芬达,收到自己脚下,摇摇头苦笑,“我今天真惨,既输了比赛,又没了友情……”
他从裤兜里掏出个东西,连着餐具,一起推到言讷面前,“只买了一板,我只管一天,毕竟不是为了我喊哑的。明天晚上还没起色,你找马勇去。”
餐具旁边,放着一板润喉含片。
哪有什么马勇!
她去哪儿找个马勇来!
言讷腹诽几句,收了含片,嘴硬道:“又没让你买,多此一举。”
桌上气氛好转,乐晓之问应承要不要加菜,应承说他不忌口,什么都行。
乐晓之招招手,和老板说,人已到齐,可以上菜了。
“好久不见,乐晓之。”应承同乐晓之打招呼。
乐晓之眼皮一跳,确切地说,她打早上起,眼皮就一直在跳,不知是否和应承有关。
来之前,她多次提醒自己,以和言讷聊天为主,尽量不要提及某些词,实在做不到,那就尽量别说话。一顿饭的时间能有多长,熬一熬就过去了。
老板先上了几盘凉菜,送了一盘花生米,因花生米放在最中间,三人都很有默契地只吃花生米。
乐晓之打开话匣子,“言言,你不是想竞选班长么,情况怎么样了?”
“别提了,”言讷吞下一个花生米,厌烦道:“我们班那位,一直发牢骚说不想干,这班长,谁爱干谁干。一听我要竞选,又精神抖擞,说想要再为大家服务一年。就能力不行,人品不行,啥啥都不行,还在那儿装腔作势,烦死了。”
乐晓之心里咯噔一声,瞥了眼应承,看他没什么异常,才接着话题说:“颜卿是团支书,又和你一个寝室,你们关系还不错,颜卿有什么办法吗?”
“她不行,那是有目共睹!还能是我虚说她!颜卿当然和我想法一样,说伪善之人,最会搞关系,我很难竞选上,可愁死我了。”
言讷一拍桌子,愤怒到极点,“我言讷岂能让奸人当道!那是万万不行!”
眼见应承放下筷子,好在这时,老板端上一盘红烧茄子。
言讷反应过来刚才说了什么,有点心虚,赶紧用公筷夹起一片茄子,放在应承碗里,殷勤道:“你今天体力消耗大,多吃点,补一补。”
呃……
话是没错,可怎么听,怎么怪呢?
应承抬眼,问言讷:“茄子你点的?”
言讷咳了咳嗓子,瞅见中间的花生米,想一并夹给应承,却是越急越夹不上。
“来喽,”老板又端着菜过来。
言讷谄笑道:“还有还有,都吃一吃,多补一补。”
老板把菜放下。
三人都沉默了。
老板接着言讷的话说:“韭菜炒鸡蛋,大补。”
隔壁桌听到老板声音,拍拍桌子,“老板,我是学医的,给你科普一下,有时候也不能补得太狠,中医还有个词,叫虚不受补。”
此话一出,应承脸都黑了,他问言讷,“这也是你点的。”
“是我点的,”乐晓之回得有气无力。
言讷夹起一块,放进嘴里,笑说:“晓之帮我点的,哈哈……没事儿……就我最虚……最需要补一补。”
言讷干笑两声,笑出来的样子,比哭还难看。
‘不行’这个词,该是他们三人聊天,死死守住的的红线。
“乐晓之!”应承咬牙切齿。
往事历历可辨,那个阴云笼罩,犹如寒冬降临的暑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