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姑娘,商贾之业,财货流通,货殖之利,倍于耕稼。是以,朝廷定策,商税之额,宜重于农税,官爷们按律收税你为何要阻止呢?”就在双方剑拔弩张之时,一位书生自人群中走出。
官差听到这话,很是受用,收刀入鞘“看看,到底是读书人,不像有些刁民,胆大无知。”
女孩看着这个衣冠楚楚、倒打一耙的书生,气得瞪圆了双眼,“可是你说的律法让老百姓活不下去了,税收不是凭你说多少就多少的。”
“姑娘此话差矣,我大盛开国皇帝有云,州县之长,当审时度势,观其地之丰瘠,人之贫富,自定税额之轻重,以顺乎民情,合乎天理。”
不等女孩说话,书生接着说道,“所以当地父母官是可以自定税额的,你也不必不服,大盛律法森严,不管官家还是百姓,皆应尊纪守法,你说是吧官爷?”
“当然,我们可都是秉公执法的。这交多少钱是知府定的,大家都一样,偏你要特殊不抓你抓谁?”官差得意洋洋。
“ 官爷此话也不妥,我大盛律法还规定了,凡老弱病残,无力耕作,或家贫如洗,难以自给者,宜减免其税,以示朝廷之仁,以恤民之苦。州县之官,宜悉心体察,勿使苛政猛于虎,勿使重税逼民于死。务使税法既严且宽,既公且仁,庶乎民心归附,国祚绵长。”书生停顿了一瞬,“所以官爷,按规定老婆婆是可以免去赋税的。”
“好!”
“说得好!”书生一席话赢得众人阵阵掌声。
“诶,我说你到底是哪边的?胆子不小啊敢消遣我们!”几个官差作势就要拿人,此时女孩站出来大声喊道,“大家快来看啊,官差说不过就要打人啦!”
“官差打人了!”
周围人群跟着起哄,将官差围在中心,几个人疲于应付之际,女孩拉着书生的手钻入人群中,消失不见。
等远离了喧嚣,女孩叉着腰,喘着大气,断断续续的说,“终于……跑出来……了。”
谁料书生却说,“姑娘此举不妥,小生这就去府衙自首,就此别过。”
“诶诶诶,你这人是有什么毛病吗,非要自投罗网,而且什么叫自首,我们又没做错什么。”女孩拦住书生,一脸气愤。
“姑娘,你是想帮那对祖孙还是不管他们死活只想自己出气?”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当然是想帮他们!”
“你可以一走了之,但是祖孙俩无处可去,他们明天依然要回到那个街角卖农货,你今天完全不给官差面子,羞辱于他们,你是爽了,可是你觉得他们会放过那对祖孙吗?婆婆和小孙子焉有活路?”
书生的话让女孩愣在原地,她不是不顾后果逞一时之快的人,她只是单纯的没想到这层。
“对不起,我没想闯祸的,我只是路见不平气不过。”
“这件事不是你的错,该道歉的是不作为的知府和鱼肉百姓的衙役,本应是父母官,最后却成为了百姓的催命符,我们不是没有好的律令典章,而是缺少坚定不移的执行者,这也是我不远万里也要去京城赴考的原因。”书生俊秀的面容上,目光坚毅,神态从容,小姑娘一时间竟被他济世安民,胸怀天下的风姿所倾倒。
“既然你要进京赶考,那便不易多生事端,婆婆我自会安顿好,保证那帮狗腿子不敢来骚扰。”
“姑娘大义,小生替婆婆多谢姑娘。”书生双手合抱深鞠一躬。
女孩赶紧出手拦住,紫玉生辉的镯子更显得她腕白如玉,“什么姑娘不姑娘的,我叫王芙,我爹最喜欢读书人,你要真感谢我就去我家小憩休整两日,这样他便不好再说我总是结交一些不三不四的人。”
“扶民感谢王姑娘相邀。”
两人相视一笑,清风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