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筱忧在床上养伤几乎躺了一天,窗外人声喧闹逐渐变为了平静。
暖阳的天让人也变得懒哄哄的,傅筱忧躺在床上有些没精打采,春风摇起了木窗,轻轻吹动了趴在她肩头的碎发,一切显得那么悠久而漫长。
王芷嫣本来是想留下来陪傅筱忧的,尤其是知道傅筱忧在这长安孤身一人时,更是强烈要求留下来,但是傅筱忧却拒绝了王芷嫣的好意。
因为傅筱忧是见过王芷嫣在提及她的家人是脸上不自觉洋溢的幸福和快乐,即使王芷嫣明确表示她不想见她的爹,但是王芷嫣脸上的孩子气,让傅筱忧知道王芷嫣是在赌气,她内心肯定是想回去的,只是拉不下脸。
傅筱忧催促王芷嫣回去,就差站起来推着她走。
王芷嫣一脸不舍,但是腿却已经站起来,又回头:“真要我走?”
傅筱忧脸上没有一丝不舍,反而是催促,“走吧,放心,我正好躺这儿静心看会书。”
王芷嫣听到傅筱忧要看书了,也是不好再打扰,万分不舍道:“那我走了,我会想你的。”
“你又不是要见不到我了,”傅筱忧无奈的摇摇头,她面对王芷嫣的孩童举动总是很宠溺,嗓音柔转:“好了,我也会想你的。”
王芷嫣像得到糖的小孩一样满眼笑意,冲着傅筱忧摆手,走时风风火火,一点没有大家闺秀模样。
傅筱忧转念一想,千人千面,为什么一定要全是大家闺秀做派,芷嫣这样风风火火的,照样也讨人欢心,反正讨她的欢心。
傅筱忧思绪一停,将膝上的古籍放下来,她看着窗外残存的余晖,感觉有些空荡荡的,她好像有些习惯了背后有人,身前有打闹的感觉。
肩头的碎发是不是被风吹到下巴,将下巴骚弄的有些痒,傅筱忧刚将这碎发拨弄回去,又被这恼人的风吹了回去,来回弄了好几次。
傅筱忧轻轻的叹出一声怨气,小脸气的皱巴巴,用着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咬牙切齿道:“这恼人的风。”
傅筱忧眼神“恶狠狠”的盯着木窗,仿佛这样木窗就会害怕的自己缩起来,但这并不可能,她有些无奈的看着自己折了腿,多希望自己是只是伤了手,这样她就能走到床下,将木窗给关了。
傅筱忧揉了揉自己太阳穴,对看书也没了兴趣,用被子蒙住头,来逼迫自己睡觉,但是她因为睡了很久了,这次显然是睡不着了。
傅筱忧双眼睁开无神的盯着房顶,感到百无聊赖,早知道还是别让芷嫣走了,现在好了,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了。
傅筱忧转了个身,将被子卷在身下,想着这时候谁会在书堂呢。
古叔会来吗?听筱忧说院里的教授经长全都被山长安排评考了,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唉!还不知道古叔怎么当起了院里面经长,叫叶鹤安照顾她,现在叶鹤安人影都看不见,也不知道是不是也回家了。
唉!孤家寡人呐!
傅筱忧由一开始的碎碎念,随着哀念的增长,汇集成了一声大喊:“骗子!还说过来照顾我,身子躺麻了都没人来,我好无聊啊!”
习惯依赖一个人,总是悄无声息。
傅筱忧卷着被子在床上打滚,沉浸在自己的悲伤小世界,殊不知房内已经走进了一个人。
叶鹤安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景象,他实在是不敢相信傅筱忧也会有如此幼稚的举动,他轻轻咳嗽一下正在床上打滚的某人。
傅筱忧在床上身子一停,她好像听见有人在咳嗽,她觉得是自己想多了,不经意将转头,却看到叶鹤安眼神含笑的看着她。
傅筱忧有些石化,脑子一时不知作何反应,叶鹤安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房里?!傅筱忧一把将被子蒙住头,仿佛这样叶鹤安就不存在一般。
但是这种举动更是显示了傅筱忧的心虚。
傅筱忧有些难堪,懊悔着叶鹤安可能看到她在床上的举动,但是她还是倒打一耙:“你怎么不敲门就进来?”
叶鹤安淡然的走前,嘴角噙着分明的笑意,“敲了,但是你似乎有点忙。”
叶鹤安看着身下裹成“蚕蛹”的傅筱忧,忍不住伸手戳了一下,“再不出来,要憋坏了。”
傅筱忧还难堪自悔着呢,听到这句话,立马小声回怼:“憋死也不出。”
好像憋死的不是她一样,叶鹤安看到耍无赖的傅筱忧,有些新奇,又觉得十分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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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相视着,空气中游荡着一缕尴尬的氛围。
傅筱忧最终还是还是从被窝里爬出来,头发乱糟糟的,身上的衣服也有些皱,整个人显得滑稽,甚至有些有一些可爱。
傅筱忧为了挽回她的昔日尊严,将脑门前的碎发潇洒的捋到后面,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将自身的腰板挺的笔直,轻了下嗓子:“你怎么又回来了?”
叶鹤安被逗笑了,看着她的幼稚,将手抬起虚掩偷笑,眼角弯着,叶鹤安答道:“突然想到你没人照顾,还是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