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礼官眼神一凛,底下人多是下看,不敢与之对视。
李礼官双手交叠,发髻珠翠环绕,典雅而精致,走路间步摇也只是轻轻摇动,修养稳重尽显。
李礼官缓缓走到门一侧,语言轻柔却不容拒绝,“一刻钟的时间,我要在竹斋看到你们。按惯例,公子佩玉佩香囊,小姐戴步摇珠钗,着华服!”
言语刚闭,底下的全都呼啸而出,争先抢后往门外跑。
李礼官微微侧身,唇角忽动,勾了抹笑,“我忘了,今日这课和日后考试定舍有关。各位,请重视。”
底下人奔跑的动作的一停,听她讲完,跑得更快了。
王芷嫣看傅筱忧还等着别人先走,一把扯过她的肩膀,带她从人群冲出去,边跑边喊:“快点,快点!!”
可是她的声音早就被人群的慌跑所淹没,还好王芷嫣是武将之后,跑到女院脸不红心不跳,但见傅筱忧撑着腰气喘吁吁。
王芷嫣推开门看见桌上已经放好了衣物,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抄起塞到了傅筱忧的怀里,然后抱着自己衣服大喇喇直接就地换上。
傅筱忧气还没喘匀,就看到这幕反倒吸一口气,赶紧抱着衣服到一旁的屏风将衣服换起来。
傅筱忧还是不能像王芷嫣这般松弛,老实的穿着衣服。
王芷嫣东穿西扯,抱怨着衣服难穿,穿些简单的衣裙还好,像穿这种繁重的衣裙,要是有婢女贴身伺候就好。
王芷嫣穿好了衣服,看着置物木盒的珠钗金饰也是嫌烦,对着镜子往自己觉得好看的地方插.,毫无章法。
王芷嫣靠在门上等了许久都未见傅筱忧出来,有些不耐烦了,走去敲了敲屏风说:“我进了,”还未等里面人说话,她就进去了。
一进去就看见傅筱忧对着头饰发愁,王芷嫣大步流星走到傅筱忧的身前,掰正她的身,拿上珠钗对着她的头比划一下,然后不容有疑的插.进去。
插.完还赞叹点头,“不错,走。”
王芷嫣拉过傅筱忧的手就往外走,傅筱忧不习惯的扶着步摇,不放心的问:“好了吗?真的吗?”
王芷嫣头都没回就答:“放心,绝对好。这李荣我和你讲,就是那女官,从宫里来的,严的和灭绝师太一样,千万别惹她。”
王芷嫣特意停下来和傅筱忧嘱咐:“别弯腰,背能给她打青,千万记住。”
傅筱忧小心细致的将她所说一一记在心中,提着衣裙默默重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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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了竹斋,傅筱忧才发现沿着女院的竹子,再往里面走着,里面有用竹子盖的竹茅房。
傅筱忧走进竹斋,发现里面并没有设桌椅,而只有光秃秃的木地板。
而且里面的的人也有不认识的,傅筱忧挽着王芷嫣四处看着。
王芷嫣也疑问道:“往日李礼官都是只教一舍一教,怎么今日还有别的舍?”
李礼官看人来得也差不多,轻轻咳嗽了下,“好,人都来齐了。我宫中事多,听山长指示,日后都两舍并学。”
全场缄默无声,即使有疑问也全都吞到了肚子里。
李礼官手上多了把戒尺,眼中多了分肃穆,肃然道:“上课!站直!禁言!”
“违者,罚站墙一刻钟。”
傅筱忧见王芷嫣脸上没了笑脸,认真端正站着,双手合拢放在身前,颇有几分大家闺秀的样子。
傅筱忧也收了笑意,模仿着王芷嫣的样子,老实的站在一边。
李礼官下来四处转悠者,凡经过者都紧张的吞咽。
李礼官眼睛看似漫不经心的瞥着,实则盯着每一处瑕疵,她缓缓道:“今日课一是站,二是走,十分简单。”
她往前走着,步履轻盈,抬头挺背,看起来十分端正,有人看着她如此,也都挺直背,不敢一丝懈怠。
有认真的,当然也有抱侥幸之心的,趁李礼官走到他前面,立马塌着背偷歇。
李礼官眼睛一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声转身,戒尺一挥,还没等那人反应过来,戒尺就打在了他塌着的背上。
竹斋安静之余,多出一声哀嚎。
李礼官冷哼一声,背手将戒尺放在身后,“还真以为我不知道,手放下去,站好!”
?那人还用手捂着隐隐作痛的背,闻言眉头一皱,嘴角一撇,将手撤了下去,老实负手而立站着。
李礼官眼睛四处扫着,话是说给全部人听的,“都给我站好了,别使你那小聪明,不然……”
话没有说完,但是懂得应该都懂。
傅筱忧眼看着李礼官就来了,也不自觉紧张,毕竟站一块儿她是真没学过,只能照葫芦画瓢,形似得站着。
李礼官来到她身边,眉毛一挑,她知道今日过不去了。
只听李礼官冷言道:“你这手怎么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