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筱忧猜肯定是那恶毒王氏做出来的事,那林轩志也是窝囊人,定要给他们点颜色瞧瞧。
林阿嬷本家是隔壁县的医药世家,略懂些医术,屋中有很多医书,傅筱忧在林阿嬷屋中时,阿嬷常常纵容她在屋中乱翻,她也爱看些稀奇古怪的书。
这不就有一种古老法子,赤土,雄黄,再加白丁香一两,搅拌成泥,在晾干,碾磨成粉,可有让人头晕目眩,心生臆症的效力。
傅筱忧特意将此物抹在脸上,在引起王氏注意后,将其拍下,趁着王氏低头去看,一把扔到她的眼睛上,让她最害怕的一幕上演。
现在看见王氏疯魔,林轩志丢了颜面,也算是帮林阿嬷教训了她那不孝子,还有黑心新妇,更应该教训。
看着众人抬棺放棺材,立碑磕头,一曲唢呐曲,吹断悲痛人,众人皆跪,灵幡舞动。
等众人走了,傅筱忧才出来,拿出怀里的衣袖,拿在手上,先是对着墓碑鞠躬,再是生涩的唱起那,特意为林阿嬷学的《采茶戏》。
“十指尖尖把茶采,采起茶叶转家园……手挽茶篮喜呀喜连连……”
一曲毕,傅筱忧是声泪俱下,想起阿嬷粗粝的手掌,和摇头的笑,思念起林阿嬷对她的好,靠在墓碑旁,像是在阿嬷温暖的怀里,不愿离去。
可月有盈亏,花有开谢,终是要离别。
傅筱忧低头躬身向草木致意,双手合十向神灵祈福,保佑阿嬷能到天上,当个潇洒神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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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
天蒙蒙亮,公鸡正打鸣,现下已是寅时,外面早已是朦胧烟雨。
而傅筱忧却被噩梦惊醒,一夜未好眠。
她满身大汗,身体也不自觉的颤抖,急促的喘着气,双目无神,仿佛仍仍旧置身在噩梦当中。
在梦中,她失手掉落在湖中,湖水冰冷,她拼命往上游,但是水下却有水鬼,拉住她的脚不让她走,她不断挣扎无果,满腔绝望,最后停止了动作,慢慢闭上了眼睛。
没想到身后的水鬼却放开了她的脚,她倏然睁眼,从床上惊坐起,就是刚才那副模样,久久不能回神。
又是一声鸡鸣,卯时已至,雨已停。
傅筱忧揉了揉疲惫的眼睛,今日休沐已止,正要上学。
她经过了大哥阿弟的房间,和往常一样敲了三下,等到屋内回了两下,她才出门背上书筐走了,手上拿着昨夜剩下的包子。
即使是冷得,傅筱忧照样啃,只要能填饱肚子就行。
一路上遇到许多早点铺子,都喊着自己的包子,招呼着客人。
“小妮子,吃肉包子吗?”
傅筱忧听着这陌生的声调,抬起头来,就看见了卖包子那人,高的吓人,两个膀子有蟒蛇那般粗,长得也不似进雨镇人白净柔和,倒是生了几分咄咄逼人的气势。
她后退了一步,不知这人从哪来的,反正肯定是外乡来的,傅筱忧手紧了紧书筐,调调头就想走,却被人拉住。
“小妮子,你跑啥啊,看你手上这包子真不怎么样,要不尝尝我家的包子?”
傅筱忧看见那人大量这自己手上的包子,心中顿生一丝狼狈,将包子藏在身后,低头道:“我没钱。”
卖包子那人听了就笑,还是豪爽的笑,挽着傅筱忧的肩膀,但是傅筱忧有点矮,就换成了拍了拍她的头,将她推到自己包子铺前。
热情的说:“我第一天来,还没人来我这儿买包子呢,你要不当我第一个客人,好让我开个客,放心,我请吃。”
傅筱忧看他用力的拍自己的胸脯,自己替他都觉得痛,真是个狠人,要是表演上胸口碎大石那应该也是不错。
卖包子自然不知道傅筱忧是怎么想的,但是看她半天没动,以为是害羞,就直接将热腾腾的包子一包,放在了她的手上。
转身又回到了摊子里,但也不忘热情,“你就吃吧,下次见面就叫我古叔,亲切些。”
傅筱忧看着手上多出来的包子,即使看那叫古叔长的吓人,还是上前一步告诉他,进雨镇这里卖东西的行例。
“在我们这卖吃食,店里要放些饮品,如是食驿,则要放些蔬果……这些都是每个铺子的行话,在我们这的看要是看到你这摊上没有,定是觉得你生意做的不老道,这才不会到你这来。”
古叔恍然大悟,怪不得开摊一两个时辰,都不见的有人来,“竟是如此,没想到你这小妮子,竟然懂这么多,真是厉害,我古叔交你这个朋友。”
傅筱忧摇了摇头,表示没什么,举了举手上的包子,“没事,还是多谢了你包子。”
古叔憨笑着,这么高大的人,笑起来竟多了些老实的感觉,还低着头,竟有了几分害羞。
等古叔抬起头时,面前的人早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