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在想什么,竟这么入迷?”
翌日清晨,芸儿为沉珂端上汤药之后,本来捧着饴糖等候在一旁,准备等她喝完之后献上。
谁知这一等便是许久,眼见小姐把一碗浓黑的中药饮尽,却始终都没有抬起头来,一副沉思当中的模样,看着实在反常。
“没什么,”沉珂接过饴糖,感受着舌尖的甜味,口齿留香当中大脑突然冒出一段记忆。
昨夜净室当中,宁嘉泽吮吸她的嘴唇,怎么也好似她现下含着糖融化一样……
芸儿一眼便看出了她的反常,望着她通红的脸担忧道:“小姐是不是发烧了,脸怎么这么红?”
满脑子都是些有的没的挥之不去,沉珂搓了搓自己的脸颊,确实烫得非同一般,可是她自己也明白,并非是发烧的缘故。
昨夜宁嘉泽把她送回听雨轩,沉珂本来以为他既然都回来了,照道理应该会宿在这里,然而宁嘉泽还是转身去了书房,昨夜照旧是歇在了书房。
照着他往日的作风,沉珂本来也没做他想,可是他出门前,不知是起了什么作弄她的心思一样,竟又亲了亲她的额头。
嫁过来这么多日的身体接触加起来都不及昨日一天,沉珂只当那迷情香的威力确实很大,把宁嘉泽这样冷清的人都沾染上了人间的颜色,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有多喜欢她这个妻子呢。
想起迷情香,沉珂的眼底浮现一抹异样。
“采薇呢?”
算起来,是她一手把采薇留了下来,虽然不知何时采薇存了那样的心思,但她始终忘不掉采薇苦苦哀求她的情形。
虽然沉珂现在在外人眼里风光无限,但曾经受过的苦楚她从来不敢忘记。
当年洛姨娘小产时,刚好赶上沈玉儿产下沉瑜,沈玉儿本来就得宠,哪怕生的不是沉徵期待的儿子,还是成功地吸引了全府上下的注意力,一时间洛姨娘竟就被这么遗忘了。
采薇当日求沉珂,沉珂深信不疑,是因为这样的事情她也曾经求过别人,寻常人谁会舍得诅咒自己的至亲患病来谋取自己的前途。
芸儿想起来采薇,心头的不满都快要溢出来:“小姐不要再为这种人伤神了,如今这样都是她咎由自取,枉费小姐煞费苦心地帮她。”
“世子殿下金枝玉叶,那么猛的药下去,我听伺候安阳侯的人说,侯爷恨不得立马将她仗杀才好,今日宫里来了好多的太医来替世子诊断,只希望世子身体无恙才好。”
“他怎么了?”沉珂抬起头,呼吸一滞。
芸儿捂着嘴,她怎么把这话告诉小姐了!眼下小姐自己的病还没好,世子明令禁止不许告诉她这些事情,她居然就这么脱口而出了。
沉珂想起来昨夜宁嘉泽出门的时候咳了好几声,莫非是她传给他的病气?
也是,她怎么忘了,她这个夫君向来病弱,身子也比常人金贵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