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潶墨白看着关上的门,陷入沉思。
前些年,他也常来此地,打探剑谱的下落,可都无功而返,久而久之也不再信这处,直到千日阁成立,便再也没来过。
可她来这聚路阁,到底想打探什么?
小简在一旁苦等,甚觉无聊,来回踱步。
朝一旁的人瞄去。
方才没仔细看,眼前这人虽带着帷帽,但身形姿态却与上次在巷口遇见的女子,相差不远,应是同一人。
那男子总带着这女子,莫非是夫妻?
她起了兴致,凑上前问:“姑娘,你同那公子可是夫妻?”
潶墨白闻言看去,隔着纱帘,眼前这双灵动的眸子,好似在哪见过。
“姑娘?”小简见人不答,催促一声。
潶墨白一时想不起来,转回头,没搭理身旁的人。
小简见人不搭理她,撇了撇嘴,走开了去。
不过也没生气,想着等会儿有银两进账,心中美滋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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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内伸手不见五指,三乐右手搭在剑柄,屏息侧听。
“公子要问何事?”一道似男非男,似女非女的声音幽幽响起。
三乐怔愣一瞬,答道:“可知《云鹤剑影录》剑谱的下落?”
房内静默一瞬。
“三日后再来取帖,请将银两放在此处。”
话落,房内一角,亮起一抹烛光,那处摆着一红木盘。
三乐走进,依依不舍地将手中的银子放了上去。
“三日后,可是一定有消息?”
“贴上有,那便是有,若有消息,还需再付五十两银。”
“什么!”三乐惊呼,一脸不可置信。
刚想收回盘中的银子,只听“咻”的一声,烛火熄灭,早已不见那红木盘的踪影。
“你!你!”三乐气急,可又无法。
接着问:“若是帖上没有消息,又当如何?”
“没有即是没有。”
三乐一脸郁色,深吸一口气,“那银子可会退回?”
“当然也是没有。”
“岂有此理!你!你们,简直是家黑店!”三乐咬牙切齿。
“把那五十两还给我!”
房内的声音再次响起,“聚路阁没有退钱的规矩。”
“去你爹的规矩!今日这钱,你不退也得退!”
三乐登时拔剑,挥出一凌厉剑气,房中白虹乍现!
剑气所过之处,无一完整,木屑碎石,飞扬四溅。
巨大的声响,惊动房外的人。
“这是怎么了?”小简惊呼一声。
倚在门框上的潶墨白,不禁站直身子,转头看去。
只见一人持剑而出,秀眉倒竖,怒目圆睁!
三乐一剑横在小简喉间,冷声道:“算命的!你同这聚路阁可是一伙儿的?”
“公,公子!何出此言呐!”小简汗如雨下,说话打颤。
“一贴五十两,没有消息不给退,有消息还得再加五十两,这是做哪门子生意,还不如强抢来得好听!”
“这,这,公子啊,这是聚路阁的规矩,与我没干系呀……”小简环顾四周,却不见一个人影,大骂聚路阁不讲江湖道义。
这种戏码,聚路阁常常上演,一出事,全都缩起脑袋,夹着尾巴跑了。
买帖人找不着人算账,便拿这楼撒气,以此往复,这楼已不堪重负。
但这聚路阁也是小气,不见修修。
不过,修了也没用……
虽然这般不靠谱,但消息却是实打实的,故人人虽都埋怨聚路阁黑心,但还是不少人趋之若鹜。
小简又哭又跪,终于将来龙去脉解释清楚,也让人收起了杀心。
三乐虽知事实如此,但还是咽不下那口气,一路上板着一张脸,看谁谁不顺眼。
走出聚路阁,一脚将它的门,踹了个稀烂!
——
几人又回到黑市的入口,拦路的壮汉见到来人,笑着招呼,“嘿!小简子,事办完了!”
三乐脚下一顿,眉头紧拧。
小简子?
当日在笑乐堂,那赌坊老板,也是这般叫那老头的……
三乐手握剑柄,盯着身前那算命先生。
这时,人转过来,两人四目相对,那双眼睛,愈看愈叫人熟悉!
手下作势一动,只听那人大喊一声,“豹哥!她们是衙门的人,快将人拦下!”
人一溜烟儿消失在洞口。
三乐抬步想追,一把钢刀迎面而下,几名壮汉围了过来。
潶墨白避开刀光剑影,退到一旁,不动声色朝洞口靠近。
几名壮汉都不是泛泛之辈,刀势迅猛,虽长得五大三粗,却走步灵活。
若想将几人全拿下,怕是要废上一阵功夫。
三乐不欲久战,眼下抓那骗子要紧。
眼神一凛,右手转腕挥剑,剑风荡起,使出《云鹤剑影录》第六式。
剑气环绕周身游走,将挥来的刀刃,尽数震开!
三乐衣袂蹁跹,飞身将身后的人搂住,乘风而去。
石道内,喘气声尤为响亮,小简脚下踏得快冒起了烟。
三乐背着人,在洞内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