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掌柜摆了摆手,“不可能,你去找找其他活干吧,这脚夫的行当不是说干就能干的!
你自个瞧瞧,我这处哪一个不是身健体壮,全身腱子肉的,就你这细皮嫩肉的,别活没干成,先把胳膊腿儿折了,可就得不偿失了……”
三乐有些急了,“不试试怎知我不行!”
说罢,径直走到一旁,俯身捞起一布袋,掂了掂摞到肩上。
朝那店掌柜抬了抬下巴,“如何?”
店掌柜瞋目结舌,惊叹出声:“哈!你这瘦小伙,当真有几分本事,是我小瞧你了。”
当即点了点头,弯着眼继续说道:“我这儿的规矩是从五更时分上工至日落打更时,中途午间有休息,不包伙食,一天一百文钱,你可肯干?”
三乐见人放话,立即应下:“成,那我即可上工!”
店掌柜叫来一伙计,“小李,过来下,新来个小伙,你带她去熟悉熟悉如何做工!”
小李应了一声,颠颠地跑过来,带着人就往粮仓走去。
迎客来外面,天色已然大亮,堂内人来人往,有住店的,有打尖的,还有出了房门闲逛的。
潶墨白便是后头那种。
晨晓之际,便见人出了门,到眼下还未归,也不知去哪了,索性出来瞧瞧。
问那店小二,才得知这人出去找活做了,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潶墨白有些忍俊不禁,想起昨晚,她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模样,扬起了嘴角,步伐轻快地回了房。
进门便唤来萧何,没一会儿的功夫,桌上便满是珍馐佳肴,色泽诱人,香气扑鼻!
反顾那一头,汗味冲天的粮行内。
三乐扛着一百来斤的麻布袋,同身旁的壮汉哼哧哼哧的来回奔波,满脸的汗滴滴往下落。
不知道的还以为,此时正逢炎阳暑夏呢!
“嘿!这小子可以欸!这小胳膊小腿的,真有力气!”一人扛着袋子从身旁走过调侃了一声。
另一个满是腱子肉的,也过来凑热闹,挤上前来喊道:“你叫啥名啊!从前可未见过你,新来的吧!”
三乐点了点头,随意说了个名字继续往前走。
她可没这闲功夫跟人唠嗑,身上的伤隐隐作痛,腹中饿得咕咕直叫,差点儿没忍住,将这袋里的粮食给啃了!
“迟范!别急着走啊,再同哥好好唠唠,你是打哪来……”壮汉紧跟其后,喋喋不休。
迟范,迟范,可不就是吃饭嘛,真是饿疯了!
粮行来来往往,日头高挂,已至午时,一人影出了粮仓,直奔街口。
三乐带着从店掌柜那预支的一半薪水,跑到一间包子铺,要了二十个包子,一口气狂旋三个!
一路上嘴巴没停,径直往客栈赶。
到了迎客来,给了店小二一天的房钱,便上了楼。
“小白!饿了吧,快来吃饭,我买了包子!”
屋内窗户四开,阵阵冷风呼呼往里钻,惹得进门的人打了阵颤。
“咦~冷死了,这窗户怎么全开了?”
三乐缩了缩身子,把手上的纸袋放到桌上,立马跑到窗边,将敞开的窗户关了起来。
原本亮堂的客房,当即暗了一瞬。
她转过身来走到桌边,拿起桌上的茶壶,倒了碗茶,一饮而尽,砸吧了几下,皱了皱眉。
“这客栈是换茶叶了吗?怎么跟之前的味道大不相同!”
此话一出,潶墨白当即垂下眼。
记得开窗通气,竟忘将这茶撤下去了,失策啊失策……
“唉呀,时辰不早了,我还得上工去呢!”
三乐一拍脑门,差点忘了正事。
“小白,你自个在这儿呆着,我已经付了今日的房钱,眼下我还要去上工,等回来再同你细说!”
说罢,也不等人回话,顺手拿起一包子,闪身不见了人影。
潶墨白看着桌上的包子,默了一瞬,开口唤了一声,一道人影径直落在身侧。
“你把这包子吃了。”
萧何一听,有些受宠若惊,叫他来竟是为了吃包子?
“多,多谢阁主……”
说罢,小心翼翼拿过桌上的包子啃了起来,竟意外好吃!
——
三乐赶到粮行一刻也没歇,又搬起了货。
行里的脚夫偶尔来凑个热闹,打听她名字、年岁、婚配等等,比村里的三大姑八大姨还八卦不少。
耳边热热闹闹,身上困困沉沉,眼看这日落西下,这苦日子终于是到头了!
三乐揉了揉酸痛的膀子,皱了皱眉,走到柜台领工钱。
那店掌柜很是悦色,“小伙子,明日还来不?”
“有空便来。”三乐随意回了一句,但心中可不是这般想的。
这活儿干一天就行了,要是天天如此,还不得废咯!
领了工钱,出门朝笑乐堂而去。
有了本钱,就能钱生钱了,昨日丢的那些钱,还不是手到擒来!
三乐路过一处街角,听见巷口传来一阵哭泣声,夹杂着谩骂。
走进巷口一看,几个壮汉手持棍棒将三个人围在中间。
一个是身穿破烂棉衣的老头,年纪七旬左右,满脸沟壑,一双眼睛并无浑浊之色反而异常明亮。
另一个看摸样像是一富家公子,年纪不大,身边还跟着一小厮,一身锦绣华服,腰带上挂着一白玉玉佩,一看就价值不菲。
那佝偻老头扯着那富家公子的衣摆,跪地哭喊:“公子,您行行好,救救我这把老骨头吧,这些人要打死我!”
嗯?
三乐眉峰一挑,这话也太耳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