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乐一脚踹向身前人,大力拔出长剑,迎面而上。
一个滑行,欺身而上,迅速屈身挥斩,将人拦腰截断!
巷中终于恢复平静,却染了一片血色,整条巷内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更显阴森诡异。
三乐起身挥剑,将剑上的血迹洒落在地,手腕一转,利落收剑入鞘。
她转头看去,只见一人缩在角落,身子抖个不停,宛如一只受惊的白兔。
三乐愧疚不已,真不该丢下他一弱女子,自行报官。
不然也不会落入狼穴,险些被辱。
她迈步向前,朝人伸出手,柔声道:“别怕,我带你离开这儿!”
潶墨白抬起头,怜怜望来,手指微颤搭了上来。
三乐暗暗纳罕:可真像只兔子,眼睛红彤彤,好似下一秒就能哭出来。
真想欺负一下!呃……还是算了,要是再弄哭一次。
可不知如何是好……
——
夜色愈来愈沉,城中却是热闹非凡。
三乐带着怀中人一路疾行,避开周遭的人,来到一处破败的庙宇。
刚想进去,便见一群人迎面而来。
她带着人迅速转身,躲进了两墙之间的缝隙处。
此处过于狭小,原本仅能容下一人,此刻却被硬生生挤入了两人。
三乐紧贴在潶墨白身上,一吸一呼间,竟能感受到对方的心跳。
她嗅着他身上淡雅的松竹香,脑中紧绷的那根弦,逐渐松了下来。
潶墨白神色隐在暗中,看不真切,身侧的手紧握得骨节泛白。
这时,庙宇内一行人在搜查无果后,终于快步离去了。
“人走了!”
三乐拍了拍身前人的手臂,从狭缝处走出。
潶墨白见人离开,顿时呼出一口浊气,缓缓跟在身后,一同进入了破庙。
这庙宇很小,前面是庭院,后面便是佛堂,庙内的腐朽之气扑面而来。
院内杂草丛生,足足没过膝盖,地上碎裂的瓦片随处可见。
佛堂之上只有一座孤零零的佛像静立其中,灰尘和蜘蛛网覆盖其上,让人辨不清真容。
三乐进入庙内,打量一番确定无人,才找来一些枯草树枝,点燃一火堆,给这阴森的寺庙增添一抹光亮。
她找了一处还算干净的地方坐下,伸手烤着火,驱散着夜间的凉意。
突然抬眼望去,发现那人还站在原地,便伸手招呼他坐下。
“你愣在那处做什么?还不过来烤烤火,奔波了一夜,还是快歇歇吧!”
潶墨白看了一眼那处,见满是杂草,眼底掠过一丝嫌弃,当即捂住了口鼻。
缓了片刻,终于从怀中掏出一块帕子,弯腰铺了上去,这时才不徐不疾的坐下。
三乐见状,当即嘴角一抽
这不是……她之前给他擦泪的帕子吗?
虽然生气,但也不好多说,怕又给人说哭了。
三乐不动声色的打量着。
看人这般仪态优雅,身姿端正,再看看自己随地而坐,一曲一伸。
实在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咳咳,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啊?”三乐摸了摸鼻尖,起了个话头!
潶墨白在火堆处,捡起一根燃了一半的树枝,在地上写下一个——白。
三乐见人没再动作,疑惑道:“只有一个字?”
潶墨白轻轻颔首。
三乐虽不解,怎会有人名字只取一个字?
但也没再多问,毕竟,谁都有不愿让人知晓的往事。
“眼下我被官府通缉了,城中一片混乱,到处都在找我,你和我牵扯上关系,再留在城中也不安全。
明日一早,我便带你出城,到时我再离开。”她一字一句耐心说道。
“天色也不早了,赶紧睡吧。
明日还得赶路,这处比较寒凉,如果你觉得冷,可以靠着我,都是女子不必拘束。”
三乐的话音轻松落下,却让一旁的人脸色微变。
隔了半响。
潶墨白耳边传来愈渐平稳的呼吸声,侧目望向映照于火光之下的睡颜。
这人不用那双狼目乜着看人时,倒显出几分乖巧可爱。
十年前潶鹤堡闯入一名刺客,将祖传剑谱——《云鹤剑影录》盗走,让年仅十三岁的潶墨白筋脉俱断,从此成为一个废人。
潶墨白找寻剑谱,整整十年,没想到却在李府看见三乐使出了《云鹤剑影录》中剑式。
潶墨白垂眼思付,既然被这人当成女子,那就将错就错跟在她身后,追查剑谱的下落。
不过,她与那刺客到底是何关系?
寂静的寺庙,火堆发出爆裂一声轻响,闪出火光。
潶墨白坐于角落,从袖中拿出一白色小瓷瓶,拔下瓶塞,悄然走向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