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不想为了一个口谕得罪锦衣卫的这群人。再加上梅晚又是指挥使梅辽的义弟,一来一回就相当于得罪了梅辽。
一个不明言语的敲打,换来一整个锦衣卫的敌视,对于高公公来说,这可不是一个划算的买卖。
“高公公,您这是说得什么话。咱们都是为了皇上办事的,怎么会往心里去呢?”梅晚露出公事公办的微笑,扶起高公公,“今天劳烦高公公跑这一趟了。”
赶紧走吧!
“是啊是啊!高公公您放心,您走之后咱们一定会将这处罚做好的!”在一旁的秦玉凌也趁机搭了一把手。
“这......”高公公的脸上露出一丝为难的神色,“实不相瞒各位大人,这次皇上让奴家来做监工。您看,人都带来了。”
他侧了侧身,将身后天牢的狱卒展示给锦衣卫众人看。
“咱们还得回宫述职呢,您看?”高公公露出了一个尴尬的笑容。
谁家人来锦衣卫的地盘打锦衣卫还用天牢的狱卒呢?这不是纯纯来打脸的吗?
梅晚的脸黑了黑,皇帝这次是狠下心了来敲打锦衣卫的?因为自己是梅辽的“义弟”,就拿自己先开刀。
众人脸色都有些尴尬,梅辽坐在堂前皱起了眉头,刚想开口回绝,就被新进来的人打断了。
“那便打吧——”略微沙哑的嗓音响起,所有人的视线看向门口。
梅晚抬头,见到来人那熟悉的脸。虽然上了年纪,但是仍然看得出年轻时的英姿。岁月平添的一些细纹让这个清俊的男人多了一丝沉稳的味道。
“师傅......”
这一声师傅似乎带着一丝委屈。男人看向她,淡淡地笑中带着一丝安慰。
“阿晚。”
“参见梅大人。”
在座的锦衣卫包括梅辽统统抱拳行礼,高公公变得更为小心翼翼,弯腰弯的更加拘谨。他没想过许久未曾出现的前指挥使大人会在这里出现。
“师傅,您来了。”梅辽上前行礼,将男人迎到堂前坐下,自己则身居侧位。
梅晚的师傅,梅清秋,同时也是梅晚和梅辽的义父,更是在场锦衣卫的大师傅。从宇文帝开设锦衣卫开始,他便是锦衣卫的一把手。借着文国公通敌叛国一事,梅清秋替皇帝拔除了不少当时根基深厚的世家大族。
紧接着,梅清秋将锦衣卫从最开始的仪鸾司一步步调教成了如今的“鹰犬府”。这个看似温柔,好说话的男人,谁能想到他下手之狠辣?锦衣卫最开始的阴狠名声,就是从他开始才显露人前。并且自他之后,锦衣卫的手段越发跋扈,名声也越发令人心悸。
自他退位,他教养的梅辽成为了下一任镇抚司的指挥使,也成为了宇文帝身边又一只长着獠牙与利爪的猛兽。
梅清秋右手一挥,门口出现了两个年级较长的锦衣卫。他们将行使杖刑的刑具搬到院中,将行刑的木杖交给了缩在一旁的天牢狱卒。
“阿晚的事情,我已都知道。无诏将官员下狱,本是大不敬之举。奈何圣上宽厚,仅杖三十,镇抚司又怎会再推辞。刑具已准备好,那便劳烦高公公和各位同僚行刑。”梅清秋坐在主位上平静地说道,“那便开始吧,高公公还得回宫侍奉圣上。”
话音刚落,陈昭、徐清、秦玉凌三人带着忧虑的眼神看着梅晚。这些刑具都是镇抚司对付那些下狱的官员的,看似普通的木杖,打在身上并不会显露多少痕迹。
但这些狱卒手上都是有着窍门的,若是一个狠心,看似没什么轻重的伤,实际上受刑者皮下的筋脉会破裂,这比皮开肉绽更为痛苦。
锦衣卫几乎所有人都会这样的手上功夫,他们也曾将这手段用在受训的官员身上。那些许多最开始硬气的官员、罪奴,几板子下去之后,都会在板子下痛哭流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