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我想起有些事要交代她而已。不急,晚上再说吧!”小六安抚老木两句,便匆匆往镇外走去。
小六到镇外路口察看了一下,心下了然。
马车的车辙在路口就返回了,两边草丛都有倒伏,地上还有一些痕迹,像是有人被拖动过。
桑甜儿被绑架了,对方还用她的血写了书信来勒索药方。
毫无疑问,是胡春儿和她背后的人。
小六打了个唿哨,黑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她跟前。
“桑甜儿被人绑了,你知道吧?”
“知道,我们的人跟踪到了他们落脚点,需要我们可以马上安排营救。”他们派在桑甜儿身边的人不多,当时见敌众我寡,对方又暂时没有伤人之意,便没有出手,一直暗中盯梢到落脚点,才回来向他禀告。
“不用,我自己去找他们谈判就是,不要暴露你们的人。”
小六直接去了玱玹的酒铺。
玱玹见了她,笑容可亲:“稀客!六哥今天怎么有空上我这来了?”
“我是来找你要人的。”
玱玹一怔,随即笑道:“我们到后院坐坐,一块喝杯酒如何?”
后院里一株玉樗梅正在迎风怒放,树下放了一张圆桌和两张圆凳。
下人呈上酒来,两人在桌旁分别坐定,玱玹给小六和自己各倒了一杯。
“这止血散药方,你是非要不可了?”小六并没有拿起酒杯。
玱玹笑容灿烂:“的确非要不可,六哥若肯割爱,我愿高价购买。”
“不用了,药方我写给你,你把我的人放了吧!”小六有些不屑地睨了他一眼。“但是你要发下血誓,拿到药方之后离开清水镇,不得再为难我回春堂的人,否则我就算拼着两败俱伤也不会让你好过。”
玱玹爽快答应:“好,我答应你。你要我怎么发誓?”
“你发誓,只要我把真药方给了你,今生今世,你都不得再动用任何手段去为难我回春堂的人;如有违背,尔之所求,尽皆落空!尔之所爱,终生远离!”
玱玹闻言,不禁有些不寒而栗,但他思忖只要小六把药方给了他,这回春堂的人对他毫无威胁,自然也没必要再去为难。只要不违背誓言,毒辣一些也没什么。
于是他便划破手,滴血为誓道:“苍天在上,厚土在下,只要我拿到了真正的止血散药方,今生今世都不会再动回春堂一分一毫。如有违背,我之所求,尽皆成空;我之所爱,终生远离!愿天地共鉴之!”
话音刚落,云间隐隐一阵雷声滚过,血誓已成。
小六摸出一卷竹简,抛给他。
“这是止血散的药方。”小六站起身来。“你可以拿回去慢慢验,验完放人回来。”
玱玹饶是心思深沉,也不禁有些喜形于色,笑道:“六哥放心,只要药方是真的,我保证她一根头发丝都不会掉,全须全尾地回去。”
小六连礼都懒得行,抬脚就走。
不知为何,玱玹看着他远去,心中总觉得有些怅然若失。
绑架桑甜儿,是胡春儿的主意,但他也并不反对,事实上这条计策也的确很成功,甚至顺利得有些超乎他的想象。
为大事者不拘小节,大不了日后派人照顾一下回春堂生意就是了。玱玹心想。
几个时辰之后,桑甜儿完好无损地回到了回春堂。
小六正在回春堂里制药,桑甜儿一见他便跪倒在地,撕心裂肺大哭:“六哥,我对不起你!”
“没事了,你回来就好!”小六把她扶起来,轻拍她的后背。“一个药方子算不了什么,这样的东西你六哥多的是!”
桑甜儿心中越发羞愧:“都怪我!要不是我瞎了眼,把她弄进回春堂,就不会有今天的事了!”
小六拿绢帕给她擦眼泪:“我们又不靠那药方赚钱,如今送出去了也就送出去了吧!一个药方子换来你的平安和看清身边人,也是很划算的。”
桑甜儿搂着她大哭不止,哭得声嘶力竭。
“好了,别哭了!再哭要把眼睛都哭坏了!快把眼泪收一收,迟些时候我带你去轵邑见识一下,你就知道,一个药方子真不算什么。”小六柔声安慰了她一阵,递给她一碗蜜茶。“把这个喝了,我们甜儿就像这蜜茶一样,以后的日子也会甜甜的。”
甜儿正在伤心,本是喝不下去的,听她这样说,还是勉强把茶喝了。
那茶里小六放了安神的药物,过不多时,桑甜儿便忍不住打起呵欠来。
“哭累了吧?累了就回去睡一觉,睡醒起来就什么都好了!”
甜儿应了一声,回房去睡了。
桑甜儿回房之后,小六交代老木一声,便出门独自来到俞府。
“麻烦通传一声,我有事要求见涂山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