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里点着上好的金丝炭,一进去,便感觉通身暖和了许多。
在宋朝月的推荐下,两人点了一小桌菜,慢吃慢聊,好不惬意。
“朝月,成日在外戴着帷帽,可会难受。”华清好奇地指了指被宋朝月放在桌子上的竹青色帷帽,要是她,必定觉得呼吸不畅,难受至极。
宋朝月低头苦涩地笑笑,“习惯了就好。”
吱——华清拖着凳子,凳腿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响声。
宋朝月的小脸皱成一团,幸好这声音很快就消失了,不过华清却出现在了自己身边。
“你到底在躲谁啊?为了躲他,竟然想方设法假死以逃脱。”
宋朝月脑中又想起了褚临那张脸,他总是阴魂不散,不论自己走到何处,都被他派人跟着。
当时在丹州,宋朝月与孟祈交换条件,要他替自己除掉跟着自己的褚临的人。
那段时间,是没有人再跟在自己身后了。
可是没过多久,她便又被人跟踪监视,她受够了这样的日子,也受够了褚临这所谓的喜欢,所以才用了这最狠的一招。
死了好,死了便再叫他寻不到了。
满屋飘着菜香,华清见宋朝月不愿说,也不再问了。
她想,或许是她那之前的公婆,她那前公婆,一个是国公,一个是公主,个个都是权重之人,如何能惹得起。
想到这儿,她便又心疼起宋朝月,伸手夹了几块肉在宋朝月碗中。
“你快多吃些,你瞧瞧,我好几个月没见你,你又瘦了。”
她边说边用手圈住了宋朝月的手腕,然后趁其不备,往她手腕上戴上了一个镯子。
宋朝月感觉手腕上一阵冰凉,低头一看,便见一只管山玉手镯被套在了她的左手上。
手镯通透,泛着荧光,透过手镯,还能看清上面桌布上的纹样。这料子的玉镯,一看就价值不菲。
宋朝月哪里又肯收华清这如此贵重之礼,立马就要取下。
华清一把抓住她的手,假装生气,“这可是我为你挑了好久的东西,你要是不戴,我就把它扔了!”
宋朝月无奈地唤了一句阿清。
华清乖巧地应了一声,拍了拍宋朝月戴着镯子的右手腕,双眼亮亮的:“真好看,美玉配美人儿。”
这镯子最终还是被华清强硬地送给了宋朝月。
两人吃着饭,说着分开这段时间各自遇到的趣事。
其中有一事,说出来叫两人都笑得合不拢嘴。
宋朝月说起那日她经过北苍王府时听到的事情,华清也是惊讶不已,她之前曾经过苍州,却未久留过,没曾想苍州竟是这般民风。
“我跟你说,那王妃来糕点铺,跟女儿说话时细声细语的,未曾想是这么个泼辣性子……”
屋门外传来几声吵嚷,紧接着砰一声,宋朝月他们坐着的包厢门便轰然倒塌,木屑随着尘土一道飘进了她们桌上还在吃的菜里。
紧跟着,一个男人呈后倒的姿势摔进了她们屋中。
屋外有好些人探头往里看,宋朝月捂着脸直往自己放着帷帽的地方去。华清也赶紧跟上,助宋朝月将帷帽给戴好。
直到确认她的样貌外人看不见后,这才冲外面吼:“谁呀!如此无礼!”
随即二人便见屋内走进来一个女子,她穿着一身嫩粉色及地的裙子,挽起长袖,大跨步走了进来。
她先看了眼站在一旁的宋朝月华清,然后单手将躺在地上的那人硬生生拽着衣领给拉了起来,另一只手啪啪就给那男人两耳光。
她淡然说了一句抱歉,拖着那男人就走了出去。
华清嘴里的责难在见到这女子后怎么都说不出口了,只能愣愣地看着那男人像块破布一般被拖了出去。
她磕磕巴巴地问宋朝月:“这、这就是苍州吗?”
宋朝月笑着学她的语气回她:“那人、那人,就是北苍王妃。”
一听是北苍王妃,华清脚下生风的跟着追了出去,趴在栏杆上与这楼中的客人一道围观起来。宋朝月也跟着她出来看这个热闹。
见那男人被拖到一个姑娘面前,按着磕了好几个头,额间都磕出了血来,嘴里还不停地说着对不起。
华清自来熟地拉着旁边那位一同围观的妇人问发生了何事。
原来是那男子见色起意,竟然在这般场合公然摸了那姑娘的屁股,正好被北苍王妃看见了,这才惹来一顿暴揍。
宋朝月躲在帷帽后发出几声冷笑,华清却早已冲了上去,她分外欣赏这位北苍王妃的性子,一定要上去认识认识。她溜得如此快,宋朝月在后头怎么都没有喊住。
她正欲提裙赶上,却被一执扇人拦住去路。
看见扇子,宋朝月第一想法就是这人有病,大冬天用什么扇子。
遂抬头,便见一男子整脸覆面戴着一个面具站在自己跟前,面具之下,可以看见他噙着笑的嘴角。
“让开!”
宋朝月绕过他要往下走。
那人又左移一步,靠在墙边,双手环抱,一副纨绔浪荡子模样,“怎么?在外用了假用我万鬼楼的令牌,现在却不愿意跟我说一说是怎么回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