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谨慎地试探了好几次都未将鞭炮点着,宋朝月就站在廊下笑话他胆小。
下一刻,鞭炮便噼里啪啦地点着了。
辞旧迎新,又是新的一年,宋朝月耳边回荡着炮竹的声音,突然在此刻下定决心,无论如何,她都要去丹州,做自己想做之事。
过完大年后,宋朝月父母亲终是向父母亲提出了要去丹州一事。
出乎意料的,父母二人并没有拒绝,只是看着她的眼神中饱含着不舍。
临行那日,宋朝月背着一个小小的行囊,带上阿罗,坐上了去往丹州的马车。
一家人站在门口挥手同她告别,她只掀开马车帘回头看了一眼,便不愿再看,她怕她会忍不住落下泪来。
离别过后,又是对未来的憧憬,她下定决心,要开启一个新的篇章。
“哇!”行至半途,阿罗望着外面突然发出了一声惊呼,“小姐你看,那处的瀑布竟是在下坠的过程中被冻住了。”
宋朝月叫车夫停下,下马车想要仔细观赏。
她见到,原本应该如银链般坠下的瀑布就这般被冻住形成了冰瀑,在阳光的照射下,泛着奇异的泛蓝的光泽。
其实这景象连他们本地人都觉得奇怪,今年的天气实在过于寒冷,竟出现了几十年未曾见过的冰瀑奇观。
宋朝月从前在书中看说,丹州人素善经商,早在几百年前,便出了许多富甲天下的大商户。
而今这天下第一富商,也是丹州人。
宋朝月应了华清的邀请,也是想来看看,这丹州究竟是如何人杰地灵,竟能如此富庶。
马车约莫行了快十日,宋朝月终于从泗水城到了丹州繁城。
才走进城门,宋朝月他们便遇到了一桩麻烦事儿,一群人正吵架,拦住了马车前进的道路。
这群人一直站在路中央不走,宋朝月静坐在马车里听着他们吵了半天,终是没忍住走了下去。
他们吵架,就是为着钱款一事。
宋朝月扒开人群,走到两方主事人面前,当起了判官。
她对着其中一个瘦高个的男人说:“你说他还欠你十两金对吗?”
瘦高个男子点点头,又要继续骂:“对,就是这个狗东西,我给他送货半年,临了他却耍赖,说这十两金已经给我了。”
另一个较矮胖的男子也不甘示弱骂了回去:“你想钱想疯了吧,那笔钱我明明就给你了,我这里还有你收钱的字据,怎么,你还想赖账?”
“我都跟你说了,那字据不是我签的,你从哪儿得来的这个字据!”
……
得,两人又吵起来了。
宋朝月痛苦地扶额,站到两人中间,用力伸手将两人给分开。
“行,都听我说!”宋朝月提高了音量,对着这正吵着的这两位说,“两位大哥先让路,你们看后面的马车都排成长龙了。今日,我一定将这事儿替你二人理清可好。”
两个男子俱是不信任地看向宋朝月,这么年轻的一个小丫头片子,能行?
宋朝月同来接自己的马车夫说了一声,叫他先回去同华清说清情况,便带着阿罗坐到街边的一个小茶摊里给这二位大哥处理纷争去了。
她先问了二人这账目情况,再细细看了双方各自给出的证据,又听两人说那时发生之事。
这一过程持续了很久,尽数听罢,宋朝月咬唇想了片刻,得出了答案。
她先对着矮胖的那位大哥说:“你的十两金确实是给了。”
旁边那高瘦大哥一下子不满意了,开口就要驳斥宋朝月,又被她接下来所说的话给打断:“你确实也没有收到这十两金。”
“那是怎么回事?”两人异口同声问道。
宋朝月顿了一下,说:“你们手下的人出了问题,还请各自回去查一查吧。”
这两人茅塞顿开,同宋朝月说了多谢后,各自离开了。
呼,处理完这件事,宋朝月松了一大口气。
阿罗一直在旁边等着,见天都快黑了,不免有些担心:“小姐,我都跟您说了不要管这些闲事,您瞧,耽误了时辰,华家老爷定会觉得咱们不守时的。”
宋朝月不好意思的笑笑,领着阿罗问着路去了华府。
一路问到华府,宋朝月总算是见到了这大衡第一富商之家,门口挂的是透粉水晶琉璃灯,门前两座狮子甚至都是黑玉所做。
将如此价值连城的东西就这般摆在门前,这华家,还当真是有钱。
阿罗上前去同门口的府卫说了来意,不一会儿就有人出来领着人往府内进。
领路那人走得极快,宋朝月甚至都没能看清华宅长什么样子。
她被带到了一个挂着清净堂的地方,见到这几个字,宋朝月立马连呼吸都变得轻了,她猜想,华家老爷一定是个不喜吵闹的。
可越近这个地方,她却能更加清晰地听到屋内的传来一阵阵嬉笑声。
她带着深深的困惑走了进去,一入眼,便是好几个同她年纪相仿的女子正打着叶子牌,其中一人就是华清。
华清见她终于来了,走到她身边拉起她的手,去到了这堂内后屋。
一进此处,宋朝月感觉耳根子都清净了不少。
“恭喜你,小姑娘,通过了我的考验。”
宋朝月还没有看清楚这屋内有人,便听到了一个女子的声音。
她循声望去,看到一个女子就坐在那处,头戴金簪,身上穿了一件绛紫色衣裳,气质卓越。
宋朝月一时看呆了,华清在旁边用手肘戳了戳她,同她讲:“朝月,这便是我的母亲,华家家主,华静元。”
宋朝月呆住,她从未想过,这华家,竟是一个女子掌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