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筝气炸——
什么?居然叫我大胃王?!
结果没等她开口,陈现山已把她拉走了。
到了楼下,陈现山在草坪上选了块空地,然后就铺开野餐毯,把他带回来的食物一一地摆上。
到这时,刘筝的心情已经完全地好转了,看到陈现山在她眼前忙来忙去的,她竟有种无比踏实的感觉!
她仰头望天,发现天上的明月只剩一道弯钩了,不知不觉,来到翁家已经有不短的时日了……
“陈现山,问你件事儿呗!”
“什么?”
“你跟翁太太,啊,就是余水莺,很熟吗?”
陈现山抬头冲她笑了笑:
“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感觉咯!感觉你俩的关系并不简单、像是有私情的样子!”
陈现山抓起一把没开封的一次性筷子敲了刘筝脑门一下:
“饭可以乱吃,话怎么可以乱讲?!你想害我被翁华伟追杀吗!”
刘筝吐吐舌头笑道:
“切!随便问问吗,搞这么严肃做什么!”
她拍拍屁股,跑到了后面的花丛里,她捻起一朵茶花,花已经快要凋谢了,她想起不久之前,她和诗婷在这里聊天的情景。
她怆然道:
“真没想到,诗婷会搞到自杀!陈现山,你到底想没想到要怎么帮助诗婷嘛!”
陈现山走到她面前说:
“你不讨厌她了吗?”
“我什么时候有讨厌过她啊!”
陈现山笑了笑,但笑容一点都不开朗,反而显得十分阴郁,他这人就这样,时常一下子就变得很深沉,让人捉摸不透。
他点了根烟、慢慢地抽了一口后说:
“她曾经想掐死你喜欢的诗伟,难道你已经忘了?”
“我没忘……”
“那你不恨她?不怪她?”
“我恨!但是……”刘筝叹了口气:“我相信诗婷不是有心的,她有病……”
“你可真是天真!”
陈现山怒气冲冲地返回草坪上坐着,他狠狠地抽着烟,在不断飘起的淡蓝色烟雾中,他的双眼,越发浓得像墨,同时又似一把钢刀、深深地扎入这令他痛恨的深埋着各种罪恶的黑夜里。
刘筝蹲到他身边,夺走了他的烟并熄掉。
她望住陈现山,好奇又恳切地说:“陈现山,你一定知道很多我不知道的秘密!来啊,快说给我听听看!”
陈现山气笑了:
“又来了,真当我是故事会啊?”
刘筝傲然道:
“你不说吗?不说就证明你是在污陷诗婷!”
陈现山竟然翻脸了:
“我真搞不懂!到底诗婷给了你什么好处、竟让你这样地维护她!难不成,非得让她真把诗伟掐死了,你才肯相信她不是一个好人吗?”
刘筝惊呆了——
“你、你什么意思啊?”
“我可以告诉你,诗伟的坠楼,并不是一个意外!”他站起身道:“在这个家里,可能人人都想他死!可能人人都是推他下楼的凶手!”
一阵狂风吹来,刘筝几乎站立不住。
“不,不会的,”她不敢相信地说:“诗伟,诗伟他人那么好、怎么会……”
陈现山用力地抓住了她的双臂:
“你不相信我?你觉得我是在骗你?”他一脸失望地摇了摇头:“那算了!当我什么也没说过!”
他转身愤怒地走了。
刘筝拼命追上了他:
“陈现山,你告诉我这件事的目的是什么?是想让我帮你一起找出凶手?还是,你已经知道了凶手是谁?”
陈现山用冷漠的目光看着她说:
“对不起,我不该跟你说这么多的,其实我回来只是想洗个澡就赶回医院去的,另外,也想提醒你,一个人在家,要多加小心——”
刘筝拦住他不让他走:
“你话说一半就想走?你当我是什么!随意摆弄的玩具吗?陈现山,你别瞧不起我,虽然我年纪没你大,但我经历的事不一定比你少!请你不要把我当成幼稚的小孩!如果这个家里,真的藏着想要伤害诗伟的凶手,我一定要把他找出来!”
自打那天过后,刘筝的神经就一直高度紧绷中。
“在这个家里,可能人人都想他死!可能人人都是推他下楼的凶手!”
每当脑海里响起陈现山的这番话,刘筝就会瞪圆双目,恨不得时刻不眨眼,好不错过任何一个可疑的对象!一想到这个家中人人都想谋害诗伟,她就感到危机四伏,不但警惕任何接近诗伟房间的人,有时就连路过的一只爬虫都会触发她的防卫机关——她会当场冲过去、用力捏死,然后冲进马桶将之彻底消灭为止。
连日来,她的心,就像被泡在了某种强烈刺激的药水中,种种焦虑、愤怒、痛心与不安交织在了一起。有时,她真恨不得有一把照妖镜,可以立刻照出凶手的真面目,然后就将之投入大牢,从此再不能对翁诗伟构成生命威胁。
她不再离开诗伟的房间了。每次佣人来通知她吃饭时,她要么说不吃了,要么就麻烦他们弄点简单的食物让她在房间吃。她不愿再离开诗伟半步。一想到他竟是被人推下楼梯才变成如今这般惨状,她就心痛如绞。
“诗伟,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抓到凶手、为你报仇!绝不让你白白受苦!”
每天,她除了照常地给诗伟念书、读网上的新闻,她还总会对诗伟说这句话,那像是在安慰诗伟、鼓励诗伟,也像是在提醒她自己、鞭策她自己。
她比从前又更加地投入到照顾诗伟的工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