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姜皇后?!”
“好好好……”
对殷寿的无耻再次有了深刻认识,璧只觉自己饶是已有千岁之龄,他这祸水东引给正妻的嘴脸,仍是令自己大开眼界。
深感震惊下,失语片刻后,她斜乜那殷商臭男人,打量着他丝毫不觉自己所言何等卑劣的坦荡神情,更觉讽刺。
念及嫦娥仙子的吩咐,冷笑一声,她从头开始,一桩桩一件件地痛骂:“那天,恁这前一瞬还对俺甜言蜜语的殷商臭男人,后一瞬便暴露了本性!”
“姜皇后询问俺的来历,恁就算不愿暴露有意同俺求道长生的意图,大不了只说是贪恋俺美色,对俺英雄救美也就罢了。”
“可恁做了啥?!”
“朕做了什么?”浓眉紧拧,殷寿绞尽脑汁也想不起自己做了什么。
或者说,在他眼中,自己所言所行皆为天恩。无论雷霆雨露,彼时只是一介孤女的璧都应感激涕零地接受。
因而,他全然回忆不起来自己到底做了什么,竟能让这白毛怪想起来就咬牙切齿。
而见他果真忘了,璧脸上冷色愈深,怒火中烧地控诉:“为转移恁屋里头的注意力,恁竟令俺给恁俩献舞!”
“俺那时候才刚被人追杀不久,脸色都还煞白着呢,恁竟好意思让俺拖着病体给恁俩跳舞!”
“恁这是生怕俺伤势恢复得快,死不了啊!”
说到此事,她就来气!
虽然狐族三位姨母追她时并未伤害她,可她一路从轩辕坟躲躲藏藏、提心吊胆跑到朝歌,那也很是身心俱疲的。
还以为姨母们离开后自己能稍稍有喘息之机,谁知这殷商臭男人,不是明里明里(没打错)催自己教他修炼,就是让自己给他献舞献歌。
每每被他下令当庭献舞的时候,她脸上笑意盈盈,实则心里都不知将他千刀万剐多少遍了!
——千年以来,世间唯一一个能让她心甘情愿以歌舞相伴的人,便是她亲生兄长启。
但就算是启,也不是作为人皇高高在上地差遣她表演。而是因他自己便喜爱精通舞乐之道,于是兄妹俩开开心心载歌载舞。
这人族历史上可是有过隐晦记载的——启于天穆之野和《九韶》而舞。
眸中一闪而过缅怀与悲凉之色,再看面前这大大拉低了人皇格调的殷商臭男人,璧不屑之中又添厌憎。
抓起他脖子就将人硬生生拔了起来,瞧着他因呼吸不畅而瞬间涨红的脸色,她挑眉冷笑道:“就恁,也配让俺献舞?恁知不知道,每次听恁这么说,俺都恨不得一爪子抓爆恁的人头!”
“恁带俺入宫是爱俺美色、贪俺术法,既然如此,恁怎敢如此居高临下吩咐俺?”
“更将俺当做可被你任意驱使的玩意儿,还要让恁正宫来陪恁一起赏玩!”
手上默默施力,看着殷寿在自己爪下愈发窒息,双眼都逐渐凸起的凄惨脸色,她满意地勾唇一笑,嘴上则仍不饶人:“恁这等行径,简直是不把俺放在眼里!”
“恁也不想想,恁配吗?!”
随着她手上力度越来越重,殷寿眼前世界模糊,就连那明晃晃一大片人形白毛似乎都成了重影。
呼吸艰难下,他不由“荷荷”喘息,双手无力地去掰白毛怪的爪子。
然而璧到底是千年狐狸精,就算得了神仙警告不得动用法力,那狐象自带的力气也绝非养尊处优许久的他能轻易抗衡的。
不多时,殷寿已是脸色青白,几乎要翻上白眼了。
直至、直至他忽然隐隐约约听到了一阵“咔嚓咔嚓”的声音!
紧接着,脖子间重力一卸,他还来不及反应,就已“嘭”得一声被甩到了地上。
——这自然是嫦娥有意发出来的声响了。
她是让璧给殷寿一个教训,可没真打算让璧把人掐死。故而眼看殷寿都窒息了璧还不收手,她便适时提醒了。
而璧收到神仙那隐含警告的眼神,当即一凛,心知自己的小心思怕是又被看破了,心中暗自气恼,却也只得忍耐下去,暂不对殷商人皇下杀手。
于是,她也不再去捉瘫倒在地捂着脖子艰难喘息的殷寿,反而身子向后一旋,坐到御榻边,继续用言语羞辱来发泄自己满腹郁气:“呸!就恁还想跟俺求仙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