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领头之人不可置信,“不可能!这汾阳城明明还流传着朱老爷为夫人一掷千金保养容颜的事迹!”
朱富贵气愤不已,颤声道,“那不过是老夫的念想!你家主人既然来迎娶她,难道不知道他就是害死她的罪魁祸首吗?!”
那领头之人闻言,咬牙道,“果真如此,那就请出尊夫人的牌位让我们带走!”
人群中一阵哗然,大家这才看明白了,那迎亲的队伍原来是快活王柴玉关派来迎娶朱夫人的!领头之人真是快活王手下四使之一,气使宋离。朱夫人竟然已经死去十八年了,难怪朱夫人号称汾阳城第一美人,竟没人见过,后来第一美人便成了朱家小姐朱七七。
朱富贵看着宋离执着的样子,气得胡子乱颤,厉声道,“不可能,你们妄想!”
“看来朱老爷是敬酒不吃,要吃罚酒了!”宋离一挥手,迎亲的队伍立刻变成了杀人的队伍,杀气凛凛,仁义山庄冷大立刻站了出来,准备保护朱家。看热闹的人群纷纷往后退去,前排,裴飞飞不小心露出身形来。她左右看看,自觉往后退了两步。
仁义山庄三位冷爷素来是朱家的强盟。冷三爷正组织无关人员往外撤走,而气使宋离已带人一剑攻向了朱富贵。冷大掌风拍出,挡在了朱富贵的前面,与宋离对战。两人你来我往,不过二十来个回合,冷大便被宋离击落在地,宋离一剑刺向冷大。说时迟,那时快,两道身影穿空而来,一道刺向宋离,一道飞向冷大。只听得“叮”的一声,宋离的剑已然落地。
刺向宋离的那道剑光来自裴飞飞。宋离捂着手腕看向面前这个容貌清丽的少女,冷声问道,“还未请教,姑娘是何人?”
裴飞飞剑尖轻点,轻笑一声,“一个路过的大夫。”
众人皆一时无语,宋离更甚,都想问一位大夫的剑法为何如此精妙。
空中一道疏朗的笑声传来,“姑娘,又见面了!在下沈浪!”救下冷大的另一道身影便是沈浪。两人初次合作,便分工明确、默契十足,四目相对之下,二人都不免欣然一笑。
裴飞飞抱剑拱手道,“沈少侠有礼了,在下裴飞飞!”
裴飞飞虽然只出手了一招,但显然是个一流高手。宋离见势不妙,忙带人撤离,却不知朱家小姐朱七七已趁乱坐进了迎娶新娘的轿中。
且不说宋离发现朱七七之后的欣喜,只说此时朱家的混乱。裴飞飞作为路过的热心肠大夫,为受伤的诸人熬了疗伤的药,又为不幸被那位绝色女子毒伤的朱富贵解了毒。那位绝色女子名叫染香,是快活王色使阿音掳来的少女,那少女被铐住了双手,朱富贵为她解开手铐时触发了上面的机关,一排银针射出,正中了朱富贵的胸口。朱富贵当场吐血昏迷,裴飞飞不得不出手相救,好在不是什么难解的毒药,不过两个时辰,朱富贵便悠悠转醒,念叨着“寻找朱七七”。
众人这才发现,朱七七被沈浪找回来之后竟然又莫名不见了,朱富贵简直想要再次晕厥过去,忍不住又满心希望地看向沈浪。沈浪自然不会拒绝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的请求,特别是这人和仁义山庄之间还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当即便答应了帮助找回朱七七。
这边宋离一边飞鸽传书告知快活王朱府发生的事以及李媚娘死去的消息,一边带着人手快马加鞭地往城外赶路。刚走进城郊的密林之中,便被一群有备而来的黑衣人包围了。那群黑衣人来势汹汹,带头的人却是身着白衣的一个青年,二三十岁的年纪,眼中带着不可忽视的杀气,唇边带着一丝似笑非笑的邪气,玉面朱唇,色如春花。
那青年身形一闪,长剑出鞘闪电一般斜刺向宋离,宋离一跃而起侧身躲过,又一个鹞子翻身,轻巧地拿剑迎了上去,两人便战到了一处。那些黑衣人趁机一拥而上,以多打一,快活王的下属竟落了下风。无人注意的角落里,那用来迎娶新娘的轿子里又已变得和来时一样空空如也。
那青年的武功并不比宋离高出太多,但其招式极为诡异,剑招总是从令人意想不到的地方使出,更时不时地从腰间射出一些毒针毒箭来,行事颇带一些邪气。宋离左支右绌百余招后,竟被那青年的毒针射中。
那青年竟并不接着下狠手,反而诡异一笑道,“宋离,若想活命,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找到你的主子,快活王!倘若今日黄昏你尚未找到你的主子,那就只好认命了!”说着竟带着黑衣人准备就此离开,只是走了几步,他又想起了什么,回头笑道,“想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吗?”
宋离浑身奇痒无比,又疼痛难忍,他强忍着问道,“什么?”
那青年一字一句地说道,“你记住,给快活王带个话,小爷我叫王八儿,王八蛋的儿子,王—八—儿!”说完密林之中忽然涌出一股浓烟,浓烟散尽,黑衣人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宋离忍着浑身奇痒,吩咐道,“立刻飞鸽传书给主上送信,宋离无能,有负主上重托!”
隐藏在草丛中关注着战况的熊猫儿和他身边的百灵被惊得目瞪口呆,这年头竟有人说自己是王八的儿子!两人看着宋离带人撤走,也悄悄从隐藏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