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翁不服,“什么叫我想,明明是你把他惹生气的,到头来成了我的锅。”
纪云桥撒娇道:“带我去,带我去,带我去吧,求求你了。”
秦子翁喝道:“停!”
纪云桥从善如流,问:“你明天几点出发?”
“下午5点。”
纪云桥笑了笑,“到时候我在你房间门口等你,你睡觉吧。”直接挂了电话。
上床准备睡觉,前两天他就回丽廷酒店套房住了,林清霄不在他住在港湾没什么意思,正好明天白天布置房间,晚上参加宴会。
5月30日,林清霄生日当天——
玫瑰花,蜡烛,红酒都已经准备好。
纪云桥特意让小宋帮忙约了个造型团队,做了发型,化了淡妆,穿上牛仔裤和白T恤,仿佛参加毕业典礼的学生。
“靠!”秦子翁一出门,就被门口明晃晃装嫩的某人闪瞎了眼,只见纪云桥手捧厄瓜多尔大红玫瑰,搭配一身清爽服饰,宛若求婚现场,“你、你打算就这样去?”
纪云桥:“嗯,不好么?”
秦子翁没说不好,心里嘀咕别人的生日晚宴你穿得跟高中生似的,合适么?
不过这也算是林清霄和纪云桥的家事,他管不了。
坐上车,驶向林家老宅,路过熟悉的风景,纪云桥心里一阵怅然。
有多少年了,没回来过。
刚进大门,只见带头迎客的还是熟面孔管家,身后跟着几个眼熟的仆人也有一些新面孔。
林家几乎已经没有什么人了,林文正和林英杰去世后,林文锋进了精神病院,现在只有林文正的遗腹子和他母亲住在这。
其余的就是一些在林家做了很久的仆人。
见秦子翁下来,管家开心地迎上去,“秦小少爷。”很久以前,林清霄就已经不常回家,管家或许是年纪大了,总怀念以前热热闹闹的日子。
可日子总是一去不复返。
秦子翁冲他点头,问:“林清霄人呢?”
管家答:“宴会还没开始,少爷在小明楼。”
跟在秦子翁身后的纪云桥一愣,小明楼是以前他在林家的时候住的地方,哥哥在那里么?
为什么会去那呢?没人住应该已经被荒废了很久。
秦子翁:“好,我去找他。”
两人走远了,管家看着记忆中熟悉的身影,他回来了,不知道对于林清霄来说是好事还是坏事。
走在小明楼前方的草坪上,纪云桥神思不属,小明楼是副楼,没有主宅方便,更何况自林文正死后已经很久没有人住了。
听到林清霄在小明楼,难免产生些许悲伤的联想,以至于没注意到脚下飞来的足球。
秦子翁眼疾手快拉住纪云桥,一脚踩停足球,教训道:“走路不看路什么毛病。”
又向不远处喊:“小鬼,过来。”
纪云桥顺着看去,只见一位小男孩噔噔噔跑过来,9岁左右的样子,皮肤晒得很黑,眉眼间可见熟悉的影子。
纪云桥一下红了眼眶,被深埋的回忆不受控制钻出来。
原来,从在世的人身上看到已逝之人的影子,是这么大的安慰。
小男孩接过球:“谢谢哥哥。”
秦子翁看纪云桥状态不对,赶紧挥了挥手让小男孩走了,说:“是你自己要来的。”
“是我。”
秦子翁皱眉:“赶紧把眼睛擦擦,让林清霄见了还以为是我欺负你。”
纪云桥深吸一口气,控制住眼泪说:“擦了妆会掉。”
“麻烦。”秦子翁向前走,然后指着一个方向说:“你自己进去吧,有什么话好好说,林清霄他也没表面看起来那么坚强,你别总惹他生气,不要因为他总对你心软就得寸进尺。”
纪云桥带着微微笑意看他。
“笑什么?”秦子翁说了一长段掏心地话也有些不好意思。
纪云桥挑眉:“要不是因为你们从小认识,我还以为你暗恋我哥哥。”
秦子翁怒道:“放屁!他也是我哥。”
纪云桥恍然:“哦,忘了,有什么关系,他是我哥,也是我男朋友。”
“我和你怎么一样?”秦子翁咬牙切齿,残存的一点点害羞被抛到九霄云外。
纪云桥捧着花走远了,夏风送来一句轻语,“谢谢。”
谢谢你如此关心林清霄,至少他离开后,林清霄还有至交好友,不至于太孤立无援。
刚进屋,纪云桥有种时间错位之感,因为屋内所有陈设都没有变。连纪云桥曾经搭好的积木都在柜子上摆放好。
有人故意的维持的,是谁,也很容易想到。
一楼没人,纪云桥直奔二楼,打开了曾经他住过的那间卧室。
一股酒气扑面而来,地板上散落一地空酒瓶,林清霄躺在床上,单手盖住眼睛,眉头皱着,睡得不太安稳。
林清霄是不爱喝酒的,可能有些时候,也需要一些东西来迷惑自己。
纪云桥感到难过,慢慢靠近床边,从林清霄的身上散发出颓废感,总觉得是不该出现在意气风发的哥哥身上。
把花放到一边的桌子上,悉索的声响惊扰了床上的人,林清霄睁开眼,深沉的醉意令人恍若梦中,看着眼前的人忘记了今夕是何年,唤道:“安安?”
纪云桥跪在床上,握住他的手贴在脸颊,“哥哥,我在呢。”
“你回来了?”林清霄问。
“嗯,回来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纪云桥悲伤地看着林清霄,心酸也心疼。
“真的么?”一滴泪划过林清霄的脸庞,消失在鬓发里。
“真的。”纪云桥抚摸着林清霄的脸颊,“对不起,让我的哥哥伤心了,都是我的错。”
“不会。”林清霄还以为是做梦,眼前的人太年轻了,和五年以前熟悉的发型和样貌,在梦里他可以说出真心话,“等待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