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飞忍不住问:“不去见一面么?”
从车窗玻璃和机场大厅的落地窗,林清霄看到纪云桥四处张望的身影,慢慢收回视线说:“回吧,去公司。”
齐飞一边发动车子一边说:“您这两天感冒刚好,别太劳累了。”
林清霄没说话,冷冰冰地没什么活气,齐飞敏感地察觉到他心情又不好了,便不再开口。
刚回公司,秦子翁打来电话,“今天我生日,正好崔衡也回来了,今天晚上聚一下?”
电话里吵吵闹闹,正在举办他的生日宴会,秦氏家族亲戚来了许多,借此机会进行社交,没邀请多少朋友,秦子翁反而拘束。
林清霄和他年纪一样,从小就是朋友也是亲戚,一年一次的生日他不会拒绝:“好。”
秦子翁:“晚8点小澜山,不见不散哦~”
挂断电话后林清霄吩咐秘书去挑一款手表,送给秦子翁做生日礼物,前几天因为生病许多事没来得及处理,用剩下时间抓紧解决。
7点多从公司出发,半个小时到了小澜山私人会所,一进包间,已经有两人坐在沙发上,桌上开了许多酒。
秦子翁挥手:“来了。”
另一个人站起身,正是从美国回来的崔衡,走近拍拍林清霄的肩膀,“有段时间没见了。”
崔衡在美国做私募基金,人看着也像是金融精英的标准摸样,带一副金丝边框眼镜,穿着衬衫西裤,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来谈生意。
林清霄:“这次回来待多久。”
崔衡:“不一定,看这边的业务什么时候结束。”
“哎!”秦子翁呼唤:“快来这边坐下再谈。”
林清霄坐到沙发上,递给秦子翁一个精致的丝绒盒子,说:“生日快乐。”盒子上写着ROLEX,都不用猜,每年林清霄的礼物都是手表。
贵就行了,秦子翁安慰自己。
秦子翁拧开一瓶洋酒,倒了三杯,“来来来,喝酒。”
三人举杯相碰,林清霄和崔衡各喝了一口,秦子翁一饮而尽。
崔衡无奈:“你这样很容易醉。”
每年情景都是重复的,秦子翁的生日聚会,他喝得最欢醉得最快,开局没多长时间便不省人事在一旁睡觉。
秦子翁被酒辣得呲牙咧嘴:“开心嘛,我们好久才能聚一次,有时候真怀念在博顿的日子。”
在博顿中学度过了六年,那时候他们三还有郑卓诚玩得最好,在同一栋宿舍楼,代表宿舍楼一起参加赛艇还有音乐汇演等各种比赛,无忧无虑,年少时的快乐时光都在那里。
秦子翁是个没心没肺的乐天派,他的父亲没什么野心,家族企业被秦苑打理得很好,靠股权分成足够衣食无忧,也没什么事业心,做事全凭自己开心,可他也最重感情。
果然,喝酒太猛的后果就是没喝几杯秦子翁已经醉了,坐在沙发上眼睛发直。
崔衡笑了两声,说:“你睡吧。”
“不行。”秦子翁一下惊醒过来,醉得胡言乱语:“我、我陪着你、你们,去、厕所……”
崔衡叫来应侍生,一左一右把秦子翁架出去上厕所。
身边突然安静下来,或许林清霄也喝醉了,关住回忆的坝垒摇摇欲坠,被回忆拉着下陷,回忆起在博顿的时候。
甚至回忆道更远以前,纪云桥第一次来到林家的时候。
不管有多压抑多难过多痛苦的事,在高中毕业以前的生活,林清霄都觉得大体算是快乐。
因为有人依赖有人陪伴,就在他高中毕业的时候,纪云桥选择回到原生家庭,他变成孑然一身。
林清霄倒了杯酒,一饮而尽,门突然打开,郑卓诚推门而入:“刚在走廊遇到秦子翁和崔衡,你果然也在。”
“滚。”
郑卓诚没理,大步走进来坐到林清霄对面,拿起杯子倒了杯酒,说:“都是朋友,秦子翁过生日我也要来祝贺一下。”
林清霄冷冷地看着他,眼神里是掩饰不住的厌烦。
郑卓诚仰头喝尽,嘴角一勾讽刺道:“你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好像自己是个正人君子一样,你如此厌恶我对小安的喜欢,不就是在厌恶你自己么?”
林清霄:“你算什么东西。”
郑卓诚:“你和我有什么区别?小安选择你,是因为你从小到大照顾他,换成任何一个人都没有不同。”
话音刚落,崔衡扶着醉醺醺秦子翁推门进来,正看见两方对峙的场景。
崔衡皱眉:“你怎么……”
秦子翁“嗷”地叫了一声,“老郑!今天不醉不归!”
他喝醉了,导致分不清过去还是现在,还以为只是普普通通的一个夜晚,他们四个是好兄弟,相约出来喝酒聚餐。
郑卓诚扶住冲过来歪歪扭扭的秦子翁,让他老实坐到沙发上,秦子翁执着地拿起一杯酒敬他,郑卓诚抢过他的酒杯,换成一杯水,说:“喝白的。”
秦子翁点点头,一口干了:“好喝!”喝完就歪在沙发上不动了。
郑卓诚站起身:“既然不欢迎我,我就不打扰了,但林清霄,只要你们没在一起,我就要和你公平竞争。”
崔衡不解:“都是兄弟,你到底为什么要闹到这一步,连朋友都没得做。”
“朋友?”郑卓诚一脸莫名:“我又不缺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