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我又去了医院一趟,医生把报告交给我的时候,说我的病情虽然没有继续恶化,但是还是要继续保持观察,就怕病情恶化。听雷带给我的这个一线生机,到底还是被我把握住了,冥冥之中,这个世间毕竟还真的是有一线神秘的力量的。
黎簇在看到我的报告以后,欣慰地觉得我大概还能继续跟他不死不休,所以很安慰地回学校去了。在我庆幸送走了这个孽子以后,我和胖子也打算带着飘飘回杭州,可是接下来事情又发生了转折,让我们不得不留在北京。
在黎簇离开的第二天,胖子去接飘飘母女出院,说等下回来好好搓一顿,然后就跟我们一起回杭州。胖子的大本营是在北京,这段时间好好整顿了一下他自己店里的生意,还说要尽尽地主之谊,非要带我们去吃好吃的。
现在正值春末之际,虽未至夏季,但我几乎已经能从风中嗅出,这怕会是一个炎夏。今天我正在整理行李的时候,手机响了一下,我拿起来看到收到一条语音微信,打开来一看发现竟然是闷油瓶发过来的。
我怔了怔,连忙点开微信,就在这个时候显示我又收到一条语音微信,依然是闷油瓶发过来的。我没顾上听消息,直接发了一条“你现在什么情况?”
我本来就觉得他会回我,算啦,反正他一直很高冷了,于是我点开第一条消息。
开头几秒是很嘈杂的声音,伴随着远处痛苦的尖叫,就算是在舒适温暖的房间里,也让我的脊背窜起一阵凉气。
闷油瓶的声音倒和平时没有什么不同:“吴邪,不要跟过来。”
大概他说完以后就松开了语音输入键,第一条语音消息结束了。
我连忙点开第二条。
第二条的开场音跟第一条差不多,我觉得自己大概能想象那里糟糕至极的情况,天知道他们遇到了些什么,但是闷油瓶的声音丝毫没有慌乱,而内容也让我有些惊讶,他说“乖乖等我回来。”
我有些心情复杂地看着那两条消息,觉得闷油瓶居然能在那样的环境里给我发出第二条这样的语音。我忽然有种感觉,仿佛能闻到那萦绕在灵魂里的来自地底深处的潮湿的泥土气息,呼吸间是压抑与未知的黑暗,那个人正贴在我的耳边说着这句话……
我没有拿着手机的手一下子捂住耳朵,我不知道自己这种条件反射是怎么回事,脸却不知不觉地红了。
我深深地叹出一口气,有些沮丧地把手机扔到床上,打算继续收拾行李。我心里想着,他看起来也没有什么问题,他一个人行动的话从来不会有什么问题,基本上我才是拖累他的那个人。我不觉得我应该去担心他,尽管那语音信息的背景音还挺恐怖的,不过那是张起灵啊,我死了他都不会死,更何况他身边还有黑眼镜在……
我忽然停下动作,他应该知道我不担心他的吧,那既然这样,又为什么要给我发短信呢?
眼下我一下子没有了整理行李箱的兴致,拿着手机走来走去,最后还是忍不住给他发了个信息“你没事吧?”
照例,我发过去的信息,他没有回。
看着之前的信息是一个多月前的,那时候我们还在杭州……我一想到他走前的那个晚上就觉得有些憋屈,镇静剂的药效太大了,以至于后来发生的情况我都有些印象模糊了。
我把手机扔到床上,坐在床头托着腮帮子发呆。
这时候门忽然被敲响了,我怔了怔,说了句:“进来。”
王盟推门走进来,脸色复杂地看着我。
我把手机拿回手里,问:“怎么了?”
“花儿爷来了。”
我怔了怔站了起来,不由得紧了紧手里的手机:“我马上下来。”
王盟看起来有些欲言又止,随即立刻点点头,转身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