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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窗边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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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明昭记不清这是第几次见到那个人悄悄地给植物间的植物浇水了。现在是晚上近十一点,林任和杨峥终于答应满足李煊的愿望,一下晚自习就被李煊拉去剃头了。他本来和程一诺一起回去的,半路想起来落下了一份英语作文模板没有拿。他习惯在睡觉前把固有的背诵素材过一遍,没有这份东西可不行。

他让程一诺在校门口等等他,自己一个人先回教室。

他从楼梯拐角处悄悄出现,看见年轻美好的灵魂在侍弄垂垂郁萎的花。

她神色很严肃,做的事明明是很普通的洒水,表情却总是很凝重。和以前一样,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就会左顾右盼,像是时刻在提防些什么人。

惊弓之鸟般让人有轻易拿捏的错觉,宴明昭却知道这个人骨子里有着怎样的执着。

教室里面零零散散没什么人了,教室的灯光影影绰绰投射进植物角,她隐秘于暗中,宴明昭只能通过今夜的蟾光将她的面容看清楚。天上玉蟾众星环绕散漫夜幕,校园虫声叠叠,它们的歌声彻夜不眠,像秋风前仅剩下的晚夏礼歌。

不出意外的,在他出现的第一秒,那个人就仓慌抬头,看见是他,反而如释重负。宴明昭走进那个人,看着叶子黄怏怏的植物,有些枝干有被明显修剪过的痕迹。他问她,“语文科代,最近这植物怎么感觉精神气越来越差了?”

语文科代抬头,厚重的镜片里有很复杂的情绪。说话是一如既往的轻缓,这次的回答里有些悲凉,“气候问题吧,立秋之后它们都会死掉的。”

宴明昭不知道为什么今夜的语文科代那么消极和悲观。前几次他见到她,就知道之前开学看到被精细打理的植物是出自她,他觉得很惊喜,因为他知道这是个平时不显山露水的人,却不知道她有这样的细心去照顾没有人在意的盆栽。

他记得她,她和程一诺的高分作文经常会以年级的模板卷展览在荣誉栏上,她的字很漂亮,写的高分文章也能看出来文学功底很厚,知识储备很丰富。宴明昭站在荣誉栏前读了她的文章,明明只是一篇再老套不过的题材,出题人说追求人生意义,在千篇一律的应用模板里,她和程一诺的文章算是别出一裁。而宴明昭之所以印象深刻,是因为她写的其中一句——

他人鄙夷的远方,我宁愿割掉我的头颅追随。纵使我肝脏被现实的雄鹰掏出,我血管被贪婪的野兽撕穿,我的尸体被苦难的百虫噬吞,我不悔。

原话实在是太血腥了,所幸她能自圆其说。宴明昭通篇看下来,心里一边感慨她的笔力之强,一边又觉得似乎全文只有那一句话才是跳脱试卷之外的——她内心最真实写照。

第一次见到她,他说她把这些植物照顾地很好。

她当时眼睛亮晶晶的,厚重的镜片也挡不住眼里的光。她回复他,我之前也看见你偷偷给它们浇水了,你也不想它们死掉是吗?

宴明昭错神,直觉内心的担忧在这个人眼里无所遁形,艰涩又不知所言谓谁,“上一届的人走光了,只留下它们,被人遗忘了就很容易死。”

因为这句话,那个人对他没有对别人那么提防,像是很能理解他,无形中像把他与自己归为一类。

现在的宴明昭望着那些植物,眉头紧锁,不久后脸上乌云散开,“可以把一些种子留下来,反正春天总会来的。”

语文科代迟疑的点点头,“冬天死掉一次后,来年春天就能复活……”

宴明昭这个时候还不知道她说这句话的深意,等到明白了的时候,她手腕上脉搏蔓延出的红花已经在无人知道的厕所里摇摇欲坠,厕所里面的她用自己的血写下来那些让人难过的真相,字字泣血,笔笔绝望,声声混泪,而春天还那么远。

……

校外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发廊,。上挂明光烁亮的“XX美发店”五字,两旁红白蓝三色灯柱不断做圆周运动,大敞的玻璃门上大咧咧的贴着花体的”欢迎光临“,一些土到不行的格言紧跟在旁边。

十一点多了,这家理发店刚刚结束今夜在店里的最后一个脑袋。守店Tony利索地用柔软的海绵擦掉雇主后脑勺上的碎发,搭配吹风机一吹。约莫两分钟左右,守店Tony确定没有明显的碎发后,大手一挥掀起围在年轻雇主脖子上的围布,神情麻木地收拾工具,告诉还在紧紧闭眼的雇主,“可以了。”

闻言,两个十七八岁穿着明德高中的少年一脸好事地凑上去。顿时,座位上的人被左右围住,而还坐在理发店专用的椅子上的人始终不敢睁眼,乃至一动不动,幼稚的以为这样就可以逃避事实。

杨峥觉得刚刚剃完的脑袋一热,像被人挑逗式地吹了口轻飘飘的气。

杨峥吓得眼睛闭地更加紧了,五官用力狰狞成“我不要啊”的回答,眼尾都被挤压出几条细细的褶皱。

李煊嗤笑一声,直接上手摸了一把。

啧,还行,就是还是有点刺手,显然没有剃得像他的那么干净。不过……这也够乐呵好久的了。

“哇塞,杨峥鸽鸽~好信守承诺啊,我好开心啊。”李煊捏嗓子,故意恶心人似的冲杨峥得瑟。

而另一个被迫发型受害者——林任傻乎乎地在一旁笑。他摸了摸自己刚刚剃掉头发的脑袋,煞有其事地又摸了摸杨峥的脑袋,总结出来:“妈的,这个发型真的是谁剃谁搞笑。”

杨峥还是不说话,只是肩膀的起伏证明他现在心灵的脆弱程度。

沉默,闭目,塞听。

李煊可不会放过好不容易被他忽悠来的人逃避现实。伸出两手,左右开弓地用大拇指和食指硬生生撑开杨峥抗拒的眼皮。杨峥拼命地想挣扎,不停地将身子往后拱。他动作太激烈,而这店里的椅子是靠背的,在怎么往后躲,都逃不过后背被迫靠上椅背的命运。李煊吹了个口哨。林任就很识相地伸出胳膊肘死命抵在杨峥胸前,勉强算是止住杨峥的动作。

于是杨峥在明亮的理发店里,被自己的好兄弟压在椅子上,强制扒拉开自己的眼皮,挣扎中眼眶酸涩,身体肌肉都叫嚣着拒绝,却还是勉强看清了自己的新发型。

呼——

杨峥在看清的那一刻还是现在认命放弃抵抗,激情小伙秒变肌无力。

等缓过劲,杨峥愤愤咬牙,“李煊,收收你的牙吧,都笑成什么样子了,你个骗子。”

李煊:“我怎么了?”

林任撇嘴,在这件事上必须和杨峥统一阵型:“我靠,我现在和杨峥有足够的理由怀疑你前一段时间的伤心难过都是假的。你小子,一答应你了,三更半夜也要看着我们剪完你才开心是吧,刚才我剪完就发现了,你就只是想我们陪你剃发是不是。”

杨峥愕然,“你刚才剪完就发现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林任:“咳咳,那个时候,一个推子刚过完你的后脑勺……”

杨峥暴起,“啊啊啊啊,我、的、发~”

好一个一语双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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