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了?”
他的声音低沉和缓,孔彦泽抬头看向镜子,看见他披着深色的浴袍,正垂着眼专心致志。
额头有点汗,露出的胸膛精壮结实,和他练出来的线条完全不同,充满纯然有攻击性的雄性荷尔蒙。
“是受罪了。”
他偏偏动作轻柔,话也有种说不清的感觉,像个长辈,不像情人。
“周叔叔。”孔彦泽试探着喊了一句,听见他嗯了一声,继续问:“今晚……我,我待会去客房吗?”
周柏乔擦完了后背,听他这么问低着头笑了一下,呼出的热气撩到了他耳畔,他没回答。
孔彦泽突然睁大眼睛,双手都撑在前面,从脖颈红到耳垂。
周柏乔突然撩起他浴袍的下摆,手掌摸到他丰腴的臀肉,沾着药膏的手捏了一把,轻-佻-下-流。而后他低头看了一下,很不赞同地关怀。
“这里也有伤,怎么撒谎?”
孔彦泽看着镜子里的周柏乔,他抬眼将那颗小痣藏了起来,紧盯着镜子里的他。
“这里得好快点,周叔叔着急。”
孔彦泽立刻低下头,耳朵被他的话烫得要滴血。
不过这也说明,周柏乔暂时不会碰他。果然只是帮他涂好了药,让他晾了会就上床睡觉。
虽然睡在一张床上,孔彦泽抱着手臂侧躺在另一侧,中间隔了条河一样,就算是他伸手都不会碰到周柏乔。
孔彦泽料想自己绝对睡不着,雨声渐密,他却一点睡意也没有。他一动也不动,侧躺着缩在一边,直到有人揽着他的腰把他勾了过去。
孔彦泽一声惊呼压在嗓子里,感受到他身上的体温,闻见他身上浅淡的檀木香。黑暗里他什么都看不见,感官却放大了,他的呼吸和搭在他后背的手掌。
“看来是要哄一哄。”他的声音低哑有点鼻音,在突破一切界限的夜色里温柔又暧昧。
孔彦泽的手摸到他的腹肌,没想象的硬,是软的,他听见他深呼吸了一下,这回是硬的了。
他赶紧收回了手,闭上眼睛,紧接着就感觉到搭在后背上的手轻拍着,很柔,没有让他的伤口疼。
孔彦泽感觉今晚的自己就像根绷紧的皮筋,被周柏乔随意勾着手指弹开又松懈。
该警惕的,但孔彦泽被他一拍就莫名觉得安心,不知不觉间,竟然在这个他以为会是人生中最难眠的夜晚里睡熟了。
早上起来的时候,雨小了很多,天依旧有点阴沉。孔彦泽感觉到身边已经没人了,只有被子里还有他的味道。
“小少爷早,先生交待了,您用完饭喝点姜汤发发汗。”
孔彦泽坐在餐桌旁,除了进出的佣人和陪在身边的管家,再没看见其他人。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放下勺子问。
“周叔叔呢?”
管家笑笑,将姜汤放在他手边:“先生说中午会回来陪您吃饭。”
孔彦泽没再问,闭着眼闭气一口气将辛辣的姜汤喝完,一杯下去驱散了寒气,肚子里暖烘烘的。
细心成熟,也游刃有余,他玩不过他的。孔彦泽告诫自己,别去想着苛求别的,也别贪心。
*
小南苑很幽静,和小观澜处处花树景致的景象完全不同,后院有竹林,池塘里有零星荷花和大片翠绿荷叶,除了这些就是大片绿茵,没有花只有树,树枝叶繁茂。
他一上午就逛完了,没有什么复杂的景观和曲折回廊的中式园林建筑,反而很现代,小巧舒适。
孔彦泽坐在树荫下,听见了鸟雀的啾鸣声,一小声翅膀扑朔的声音响过,一只圆滚的灰白小鸟落地又被隐隐的一阵汽车驶过的声音惊走。
周柏乔不知道去忙什么了,中午没能回来,直到下午这个点才回。孔彦泽的脸消得快,
早上就没印子了,润白漂亮的脸被晒出脸颊的粉色。
管家看见他从外面回来,低声告诉他周柏乔在书房。孔彦泽本来没打算现在就去,现在只好顺手接过他手里的瓷杯。
“进。”
周柏乔应该是谈完事回来的,衬衫齐整,手臂上黑色的袖箍勒出肌肉线条来,鼻梁上夹着半黑框眼镜,低着头翻着手里的文件,搭在桌面的指间捏着黑金色钢笔。
孔彦泽端着茶杯愣了一下,窗外的阳光照着他的侧脸,他晃神间总觉得有种熟悉感,下意识就想喊出一个他自己都觉得陌生的名字。
“抱歉,说好了中午回来的。”
周柏乔抬起头看着他,伸手接过他手里的茶杯,还低声道了声谢。
孔彦泽扫到了他手边的资料,他看不懂,但是看见了边角上印着的锦南。他骤然回神,转头看向靠在椅背上喝茶的周柏乔,额发半搭,姿态从容。
“周叔叔,我想请你帮个忙。”
周柏乔将水杯放回桌上,摆出认真倾听的姿态,视线从他的脸侧游到眼睛。
“帮我赢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