啵,一声轻微的脆响,酒瓶塞被拔出来了。
两个高脚杯被摆在杜彦泽面前,唐知律不急不慢地倒了两杯。
“FA的医疗药剂项目,你参与了多少?”
唐知律拿过来的资料超乎了他的想象。
从资料里看,FA是通过唐氏旗下一个医药公司的项目找过来的。唐氏的医药项目是研究治疗Dysgeusia的药品,看来是这个词引起了FA的关注。
于是他们通过一个G国的制药公司,以商务合作的方式接触唐知律,表示他们目前正在研制一种新药,作用于Dysgeusia,目前已经进行到二期。
他们期望能和唐氏合作,无论是在资金,还是技术层面。
“我回绝了。”唐知律一心一意地在醒酒,手指搭在透明的酒杯上。
唐知律看到杜彦泽的手指点着合作公司的名称,主动开口解释:“阿勒克托,复仇三女神之一的不安女神,主要负责瘟疫和战争,又是一个希腊神话。”
他的语气意有所指,恰到好处地勾起杜彦泽的兴趣。
“你去了一趟G国,参观了他们的实验室,也听了项目会。为什么没有答应?拒绝之后他们还在继续和你接触?为什么?”
杜彦泽看得很快,听到他的解释也只是略一皱眉,看向唐知律问道。
唐知律却递给他一杯酒,哪个问题都不回答。
杜彦泽冷着脸和他对视一瞬,而后转身把散落在桌上的资料都收好,才接过酒杯晃了两三圈。
“下药了?”
唐知律眼也不眨,拿他的话回敬:“下了,下的春.药。”
杜彦泽看着他拆封的红酒,这么问也就是逗他玩,反倒是被他噎住了,还是被自己说过的话噎住的。
杜彦泽闻了一下,是很很醇的香气,看色泽酒也醒好了。
“如果我想反悔,唐总好像也不能拿我怎么样。反正我已经拿到了资料,再把你抓走带去审讯,我想一样能得到答案。”
唐知律淡定地举起酒杯和他一碰,抿了一口暗红色的酒液,专注地看着杜彦泽。
“如果我想得到你,你同样不能拿我怎么样。但我还是给了你想要的东西,选择了最温柔的方式。”
杜彦泽同样抿了一口,没有作声回答。
他绕不过唐知律的,无论唐知律的说法是真是假,在他拿出这份资料之后,他就必须死死盯住唐知律。
如果他说谎了,他是FA的人,那说明他在局里需要走到底将计就计;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唐知律已经被FA重点盯上了,利用他或许能揪出FA的人。
无论如何,杜彦泽从一开始就没有选择了。
杜彦泽低声笑了,仰头灌了一口红酒,抱住了唐知律的脖子,一吻送上,强渡给他暗红色的酒液。
Fork尝不到正常食物的味道,但Cake的体.液对他们来说是有味道的。
唐知律从没说过他尝起来是什么味道,但想来,以后他每次喝到红酒都会想起这个吻。
这或许也是他第一次尝到红酒的味道。
红色的酒液顺着两人相接的唇瓣间漏下,顺着唐知律的唇角流到下巴,杜彦泽不断后仰,唐知律不断地躬身逼近。
杜彦泽又坐到了那张红棕色的书桌上,后背被唐知律的手掌稳稳地拖住,压向他的胸膛。
这次唐知律不会再往后退一步,给他留下空间。他等杜彦泽上半身的重量都不得不压在他的手掌上,又猝不及防地松开手。
杜彦泽一直没有回抱的手立刻如愿抱住他,但后脑还是往桌上倒去,只不过正好撞进唐知律早早张开手护住他的手心里。
杜彦泽的眼睛弥漫出水意,唇瓣红肿,脸颊边,下巴上,甚至是脖子领口都有酒红色的酒渍。
他就躺在唐知律的书桌上,看着居高临下的唐知律,急促地喘着刚刚接不上的气。
唐知律也好不到哪去,他的衬衫算是废了,半黑框眼镜早不知道甩到哪去了,只有领带还装模做样地系在喉结下方。
杜彦泽啧声,伸手拽住他的领带往前拉,催促一般地说道:“怎么停下了?”
唐知律没说话,只是伸手把衬衫上的袖扣和领针抽掉,也不管他们不菲的价格随手扔在一边。
杜彦泽了然,唐知律是好.色,但算得上是个体贴的床.伴,于是他体贴地问他:“我先去洗澡?免得你嫌我。”
唐知律倒是笑了,手指从轻薄的衣服下直接触碰他的肌肤,带着目的性地挑.逗。
他神情称不上热烈,目光却带着他独有的认真神情,专注地有些色.情。杜彦泽反而受不了这个,别过头去。
杜彦泽忍不住捏住他的手腕,紧绷起来,皮肤更是直接贴到木质桌面,冰得他不安地想翻脸。
不过在他翻脸之前,唐知律单手拎起他,让他趴在自己的肩膀上,坐在他的手臂上。
“我说了,我很急。一起洗吧。”
杜彦泽不免回想起上次在那里发生的事情。
现在他回过味来。当时他满脑子都是,唐知律什么时候忍不住吃掉他,而这下.流.胚想的是把他睡了。
怪不得!
杜彦泽的顿悟来的太晚,只能扒开唐知律的衬衫咬他的肩膀泄愤。
唐知律不理解他突如其来的脾气,于是干脆卖力气让他只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里里外外地把他涮干净了。
到最后只能像面条一样被他裹着浴巾挂在手臂上,像上次一样。
但这次没那么容易结束。
杜彦泽被抱着被迫把唐知律看光了,刚吹完口哨准备调戏他,笑容就僵在了脸上。型号不匹配,可以现在申请退货吗?
唐知律只笑了一声,伸手捏了一下他的耳朵,而后很讲礼貌地用了一些手段,让杜彦泽收回反悔的话。
作为报复,杜彦泽弄脏了他的浴室,洗手台的镜子,甚至还有他的那张书桌。
杜彦泽像游魂一样脚也不用挨着地,任他搬来搬去,实在生气了就咬他肩膀,抱怨声也支离破碎的,伸手去摸他的后背。
他总疑心在那摸到了什么印记,但意乱情迷间又觉得是错觉,似乎是一个简化的沙漏,但笔画折角锋利又不像。
他额头的汗珠滴在他的肌肤上,睁眼去看又似乎没有。
落地窗是单向的,窗外晚霞绮丽绚烂,但屋里的人无心欣赏,唐知律表情依旧很淡,但黑色的眼睛长久地注视着杜彦泽。
好像他流露出什么样的神情都是那样值得关注,只要杜彦泽紧闭的眼睛看向他,就能得到一线和缓的机会,并一个温柔安慰的吻。
这是行之有效的手段,杜彦泽无论想要怎么样,都要看着他。
只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