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宗。。。。。。”某位长老还不甘心,意欲再争辩几句。却见掌宗坚定地摇着头道:“魔女之说本就是空穴来风。一件无凭无据子虚乌有之事,难不成还要我宗搭上个弟子?荒谬!况且,当下有更重要的事。”
银山长老连连点头,不住地附和:“对对对!是是是!尚有一大堆秘境中的事情未曾了结,那些个才是真真正正的正经要紧事呢!对了,少玺师弟,关于那湖中邪物,不知你有何高见啊?”
少玺长老怒视着银山长老,又是惊诧又是鄙夷:这糟老头子不是总爱跟掌宗唱反调吗?竟不知他啥时候变成了掌宗的狗腿子?
见掌宗态度坚决地拍板,各位前来议事的长老也就不再多做争辩,纷纷告辞。银山长老陪着掌宗将几位长老礼送出去,一转身,却愕然发现站着身后的苏长生面色突然变得很糟糕。
“长生,你怎么了?”掌宗也给吓一跳。
苏长生一手捂着心口,面色白得骇人。他双目紧闭,一滴晶亮的冷汗正顺着额角滑向眉梢。
“快快快,快先坐下。”银山长老抬手就要扶着徒弟坐下,掌宗的骈指已经往苏长生腕间探去。却不料苏长生猛地睁开眼,躲过伸向自己的四只手,飞快地往殿外奔去。
“哎——你——”银山长老急得大喊。
“师父,我去去就回。”只一眨眼的功夫,苏长生的身影已然消失在门外,唯有声音遥遥传来。
“他,他这是怎么了?”银山长老莫名其妙。
“。。。。。。难道是衣身姑娘出事了?”到底姜还是老的辣,掌宗想起前日苏长生为衣身分辩的情形,心里不由一咯噔。
“怎么可能?衣身可在我青炉峰上呢!能出什么事儿?”银山长老打着哈哈,矢口否认,可心里却不免悬了起来——除了衣身,还有谁会让这个傻徒弟变得神经呢?
青炉峰上。
云开云合,如浪潮翻滚。
苏长生一头扎进衣身的小院,却见房门大敞,空无一人。
“衣身——”
“衣身——”
几声嘶吼下来,苏长生的嗓子竟然带上了几分沙哑。
魔法杖不见了、魔法袍不见了、飞天扫帚不见了,还有——菲菲和小黑也不见了!衣身去了哪里?她为什么要不告而别?
苏长生只觉得心乱如麻,仿佛有一根鼓锤在心底“咚咚咚”捶个不停,几要他的心脏捶个稀烂。
前一刻,还在主峰上时,苏长生忽觉一阵心慌。心跳突然加速,越跳越快,越跳越猛,仿佛要从腔子里蹦出来。苏长生不知这心慌从何而来,只觉得难受无比。起先,他以为是太息剑的剑息伤及心脉之故,可心慌的感觉唤起了性灵的警惕。很快,他意识到——只怕是衣身出事了!
顾不得手掌心未裹的伤药,苏长生撩起衣袍,拔腿就往青炉峰而去。
青炉峰上,静悄悄。
苏长生站在崖边,茫然地环顾四周,只见云海苍莽,起伏翻涌,却不见衣身的半点踪影。偶有白鹤展翅穿云而过,破开白浪,便可见金红色的鳞光自云雾间一闪而过。
苏长生不知衣身去了哪里,更无法判断她是从哪个方向离开青炉峰。忽然,一只硕大的脑袋从云海中探出头来,望了苏长生几眼后,尾鳍一摆,指向某个方向。
苏长生一喜,抱拳道谢后,赶紧循着方向御剑而去。身后,荷包鲤鱼的大脑袋又渐渐沉入云海中。
林立的群峰,如一尊尊巨大而沉默的雕像,在云雾中时隐时现。忽然,一道剑影自上而下疾速而来,将绚丽的彩虹一劈为二。彩虹在顷刻间分崩离析,化作淅淅沥沥的细小水滴,在空中四下飘散。片刻后,它们又聚集起来,再度架起一座七彩虹桥。而那道剑影,却早已荡然无踪。
“难道衣身去了主峰?”苏长生站着太息剑上,四下观望,却怎么也寻不见衣身的踪迹。这个方向是往主峰去的。如果衣身不曾半途变过方向,那她的目的地就是主峰。
可是,她去主峰做什么?苏长生不解地暗忖,心道:莫非方才竟与她错过了?
眼见主峰越来越近,忽然,前方传来一阵“呱呱”乱叫,且带着重重的哭腔。
“幺豆儿?”苏长生分辨出那是小八哥精幺豆儿的声音。他心念一动,调转方向,循声而去。云海乍破,雾气从两侧退去,苏长生在一树苍翠中瞧见一团乌黑。那团乌黑仿佛被困在枝桠间,任凭它左冲右突,却怎样也无法脱身。
苏长生骈指一划,便见一道微弱的亮光倏忽亮起,随即湮灭。幺豆儿欢叫一声,展翅从枝桠间脱困而出,急急忙忙地飞到苏长生面前,“呱呱呱呱”好一阵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