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玲拿着一袋子红布,故作轻松地从生活区穿过草堂,走到大门前,不容置疑地对看门的人下令,“开门。”
“不知这么晚了,大人有何贵干?”
不愧是右神使带出来的人,没有立刻遵命。
“前些天生产日不太安生,上个月又出现那样的事,我想可能是神明有所指示,我最近为前往受孕仪式的汽车做好祈福的红布。明日新一批的人去神石承孕,又是年前最后一次,将红布垫子铺在车子下方,讨个喜庆。希望能一切顺遂。”玲玲把袋子里的东西给两人看后,看守人员才开门。
她又用这套说辞说给看车的人听,确定明日要开出去的车已然检查好,于是上车开始装饰,其间有人要帮忙,都被她拒绝,“我做的,我来铺,这才能顺顺当当。”
她在这边忙着,陈心在另外一头也开始打配合。
早几天,陈心已经开始铺垫,在生活区中时不时对草堂看过来的人回以不善的眼神,引诱对面的人对她咒骂,她趁机跟对面产生龃龉。
所以近几天,几乎每晚晚餐时分,都能听见她站在草堂跟生活区的连接处,跟对面的人上演一场“泼妇骂街”。
因此吴奇和玲玲都对文文弱弱的陈心颇有些改观,经常在晚上互通消息时对她今天的用词连连夸赞。
“其实我在现实生活中不会骂人,”陈心总是害羞又自豪地红脸,然后拿出“秘密武器”向两人炫耀,“多亏这本《小百合与恶婆婆》,你别看婆媳文狗血,骂人超带劲儿的。”
“你也是东北的吧,还超带劲儿。”吴奇没憋住笑。
“什么东北的?”玲玲不知道。
“世界大战前的一个地区,她说话有那边的口音,超带劲就是很厉害的意思。”吴奇知晓玲玲听不懂,可还是跟她解释了一下,
“所以是你们独行者跟科学派外面的世界吧,我马上也能出去了,到时候就能见到各式各样的人了。”
在玲玲的期待中,陈心准备多天的“骂街”正式开启。
“看看看,还敢看,信不信我把你那两对死鱼眼挖出来!”她吃饱饭,掐着腰,学着小说里的恶婆婆,恨不得嘴角再骂出来些吐沫,才能显现出她技术高超。
“你个贱人,你猖狂什么,有本事你过来!”
对面的人虽然相比于生活区的人要低一等,但经过这么几天的谩骂也没有好脾气。
为首的女人回嘴,其他人个个拿着木棒恶狠狠地看着陈心,似乎欲杀之而后快。
“你等着,我这就过去,不让你知道知道姑奶奶的实力,你越来越有脾气。”陈心骂完跑进餐区,四处寻找趁手的东西。
她看似在找武器准备过去一决胜负,实则眼睛一直观察着打餐窗口后面的火炉,伺机而动。
“算了算了,这么多天了,你怎么还气性这么大。草堂的人就那样,她们因为犯错被剥夺生育权,只能干些粗活,难免羡慕你,你冷静冷静,别闹出事,让右神使知道了不好收场。”刘阳看陈心四处找东西,生怕矛盾进一步激化,连忙将人拦下。
“我今天绝对得给她们点颜色看看。”陈心挣脱刘阳,直奔厨房后面的灶台,在火灶里抱起一捧正在燃烧的干草,直奔草堂。
在蹲在灶台的那一刻,她脸上的绒毛就被呼啸的热浪烧没了,每个毛孔都像有根细细的针扎在里面,烫得发痒,几乎是在经受酷刑。况且往外面走的时候枯草还在燃烧,她的手指被火烧得生疼,却不敢松手,生怕耽误计划。
在她马上要坚持不住的时候,终于到了目的地,死命地将怀里的东西往草堂的草垛上一扔,不出三秒,火光连绵。
外面三轮车守卫的人正看着玲玲铺东西,大门口的守卫人突然打开大门,冲她们喊:“快来救火!”
远远望过去,草堂里面火海一片,火光冲天。
她们想都没想直奔草堂,生活区的人一看事情不妙,接力从饭堂运水灭火,只有草堂的人还算清醒,四处寻找罪魁祸首,但陈心早已趁乱从操场离开。
她顶着被火烧没的头发和黑炭般的脸回到玲玲没升负责人前的102房间,开门前跟从101走出的吴奇互看一眼,相视而笑。
随后陈心从地道中逃离,吴奇向生产楼跑去,
同时大门外三轮车的轰鸣声在嘈杂的声音里乍然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