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鼎姚咽下最后一口,把食盒递给青一理让他二人带回去,挥挥手让两兄弟走了。
“夏吾参,”岑鼎姚开口便是自家师父的全名,“小暑的时候你把我支开,还纵黎浅月把我的徒弟打了,你这个左门主安的什么心!?”
“你那徒弟比你胆子还大!”左门主却没有计较岑鼎姚没大没小,“两个门主亲卫折在她那里,黎浅月能不动手吗?”
“两个?”岑鼎姚后知后觉愤然道,“这个丫头又没对我说实话!”
岑鼎姚又把青兰芝对她说的原原本本跟卫莲讲了一遍,卫莲更后悔那一巴掌了。
左门主叹了口气:“那个时候是黎浅月的人亲自行刑,可不像韬部有所顾忌。”
“不过我给孩子送了药,不知道她用了没有。”
卫莲想了想,掏出青兰芝给她的药瓶:“不会是这个吧?”
“额……”左门主眨了眨眼睛,“怎么在你这儿啊?”
岑鼎姚食指指着左门主的鼻子:“夏吾参,你这个左门主真是好样儿的!”
“没大没小,”左门主拍掉岑鼎姚的手,“方才为师看在你有伤的份上不跟你计较,你还蹬鼻子上脸了?”
卫莲沉默不语,原来武部的人真有独特的交流方式。
夜,繁星满天。
濯去明月之蒙尘,抬望冥夜之高悬。青兰芝顶着露水寒风,溜出青凌门。
雁城,风华记。
“吱。”
“打烊了哦,住店旁边有客栈——”
青兰芝拿出一枚腰牌,放在掌柜台上:“找人。”
掌柜拿起腰牌,仔细擦了擦铜牌上的“旭日”二字,笑着应答道:“姑娘稍等,小人去去就来。”
卷宗写道,茶馆“风华记”为玉山长公主名下产业,而雁城香满楼西北边的街道上正巧有一家。
窗外白鸽扑棱棱飞过,掌柜端着茶水和点心走来:“姑娘慢用。”
左肩有些隐隐作痛,青兰芝咳嗽了两声。掌柜连忙把茶水倒上,又寻来汤婆子递给她,十分恭敬。
“多谢,你们这里还怪冷的。”青兰芝捂着汤婆子,拢了拢身上的斗篷。
半晌,木门大开,一阵风吹得青兰芝打了个喷嚏。
掌柜连忙把门关上锁好才同旭日见礼:“见过大人,那位姑娘等候多时了。”
旭日环顾四周,青兰芝坐在角落咳嗽,左肩的衣服上还渗出些许血迹:“姑娘,你怎么受伤了?”
青兰芝抬头:“从阳水县过来的?”
旭日一愣:“你怎么知道?”
“方圆五十里,只阳水县有木芙蓉,”青兰芝指了指对方身上的花瓣,“玉山长公主生命尾声还在处理贪官蠹役,真是可敬。”
“唉,我家主子总想着能多做一点是一点,不知节制也不爱惜身体。”旭日倒了杯茶喝下,想到什么猛地抬头,“不对,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咳,我猜的,”青兰芝捧着汤婆子却还是觉得有些冷,“江转运使刚刚报告过阳水县的县官不是什么好东西,玉山长公主肯定不会让你白跑一趟。”
“用寻女的由头四处突袭狗官,怎么不算一箭双雕呢?”
“喂喂喂,”旭日无奈道,“寻女是真,这处理蛀虫是顺便的事,怎么被你说得这么难听?”
“是不是,你主子心里有数。”青兰芝不想掰扯,直接道,“我是来告诉你如何治好玉山长公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