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上的时间是5:16,天也快亮了。
这一觉池宴歌睡得很沉,她醒来的时候日光透过橘黄碎花窗帘洒在她盖的被子上,池宴歌坐起身发现身边陈序青的床已经空了,空气中还有刚洗过澡的沐浴露香味。
她微信里陈序青留言说先和摄影组的人去找村长,让池宴歌醒了吃桌上的粥和包子。
池宴歌放下手机,掀动被子下床,去高脚小圆桌前站着解开打结的塑料袋。
勺子底刚碰到粥面,房间门被人敲响了。
……
站在没有椅子的狭小房间里,乔献自转三百六十度把房间上上下下欣赏了个遍。
“这种古老的感觉,还真让人挺怀念的哈,陈序青呢,怎么没见她人影?”
“去找村长了。”
池宴歌慢慢舀粥喝,“你连夜过来的吗?”
“她找村长干什么?”乔献自然走到池宴歌身边,拿起另一个勺尝口粥,“没放糖,我还是喜欢甜的。”
池宴歌没说太多:“也是为了曹春芳家里的事。”
“找村长没用。”乔献很肯定,“所以陈序青是为了帮曹春芳把你拉来的?她知道你以前在苍云村了?”
池宴歌擦嘴:“她不知道。”
“哦……”乔献戴了顶鸭舌帽,帽檐遮着眼睛,只见她像在玩似的叼着勺子,“原来是你自己大老远跟陈序青过来凑热闹啊。”
“嗯,算是吧。”
池宴歌不反驳,从客观事实来讲,乔献没说错,昨晚确实是她主动跟陈序青说一起来的。
“小陈妹妹倒也还是老样子热心肠……”乔献说着说着困得打了个哈欠,回蓝山四个多小时的高速,乔献靠在椅背上光顾着想事情一点没睡着,就也没想太多了,直白问池宴歌,“陈序青长变了吗?你跟她现在是什么关系啊?”
池宴歌不接茬:“她姐不是在给你的单曲画画吗,怎么样了?”
乔献懵了会儿,才反应过来池宴歌说的“她姐”是指陈序青的姐姐陈以理。
当年陈序青和池宴歌是老死不相往来了,乔献跟陈以理却是三天两头斗嘴斗得风生水起。
好死不死,上个月,乔献公司不知道抽什么风,非要说顺应潮流给乔献这个音痴出首生日单曲,还歪打正着找到了陈以理这个开画展的专业艺术家画单曲肖像画封面。
好脾气的乔献罕见不开心给这件事批注了八个字——鸡飞狗跳,乱七八糟。
面对池宴歌的问题,刚还满脸八卦开心的乔献垮脸,说了句非常重的话:“陈以理真的不是个东西,她居然说我丑。”
没等池宴歌问,乔献连着气得敲了下桌子,“不是!她俩是亲姐妹吗?我看陈序青人还不错啊!”
池宴歌想想跟陈以理为数不多的几次见面,只觉得跟陈序青面相有几分相似的陈以理,总是端着局外人看戏的轻松笑容,陈序青的心情好看透,陈以理却完全不是。
不过乔献的反应也很奇怪,在娱乐圈呆这么久,乔献什么乌龟王八蛋没见过,怎么就每次能被陈以理惹到跳脚还从未跟陈以理断掉联系。
很显然是事出反常。
池宴歌浅评一句:“姐姐妹妹性格总会有不一样的地方。”
“我看陈序青那么温和说不定就是被她姐欺压的!”
乔献突然又为陈序青愤愤不平,恰好这时,池宴歌的手机在桌上震了下。
池宴歌解锁手机的时候乔献不小心瞄到,是陈序青发来的微信。
——哦~给陈序青放出黑名单了呀~
乔献的声音在她自己心里转了一百八十个调。
和池宴歌一起下楼去找陈序青,乔献压低帽檐认真听池宴歌讲接下来两人要做的事情。
等两人走到曹春芳家,连排的红砖房门外挤了不少围观的村民,池宴歌和乔献拨开人群往里进。
——啪!
池宴歌低头,一个碎裂的白瓷碗烂在她的脚边。
她身前差点被碗砸中的陈序青站得笔直,没有半分打算退缩的胆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