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了这样的事情,几人也吃不下饭了。重要的是,那没了眼珠子的鱼,也不敢吃呀。
此时晚霞已经出现在了西天,几人用灵力烘干了自己的衣服,向着回镇子中心的方向走去。
然而,让他们目瞪口呆的是,原本是个空镇的临河镇,居然升起了袅袅炊烟。随着他们越靠近中心,晚霞的颜色越发趋近于血红色,耳边也渐渐传来了人声。
几人交换了眼神,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担忧。
“很不对劲。”姜雨落说。
“博一迩,云舒小妹,一会儿如果遇到任何诡异的事情,躲在我们身后。”拉瓦溪嘱咐道,随后便警觉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谁也没有注意到的是,默默地跟在后面的官云舒,面上的神情有着说不出的古怪,像是严肃,又像是期待:
“一切终于要开始了吗,这次你寻找到了新的起点……”
但是没有关系,她依旧会杀了他们,哪怕这次形神俱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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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禾镇的中心,有着整个镇子最大的一座酒楼,归途酒家。虽然说起来是最大,但是在这种偏远的镇子当中,其规模和普通客栈也差不了多少。
只是它现在的样子,看起来并不普通。
准确来说,是整个临禾镇。
此时随着天色愈发暗淡,整个镇子中都亮起了灯,只是这灯笼,却无一例外,都是红色的,乍一看过去,像是镇子被血染了一样。
路上开始有了人,挑着柴回来的,出来摆摊的,上街采买的,还有干完农活扛着锄头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所有人的脸上,好像有着一个什么东西。
光线不足,姜雨落看得不是很分明,只是感到说不出的诡异。
进入归途酒家,美食美酒的香味已然飘出,几个人刚刚还有点反胃的肚子,发出了“咕咕”的叫唤。
“几位客官,打尖还是住店呐?”归途酒家的老板背对着柜台,摆弄着柜台后酒架子上的酒坛,听着脚步声招呼着,长发被一根素簪干练盘起,声音甚是悦耳动听。
“老板,我们住店,四……两个房间,还请老板给我们准备一些吃食。”拉瓦溪摸着从来没有鼓起来过的钱袋子,含恨将四间房改成了两间。
“好嘞!”老板扶正了最后一个酒坛子,转身打开了柜台上的册子,查找起房间。
这一回,几人终于看清楚了街道上那些人脸上是个什么东西。
只见老板风韵犹存的脸上,覆盖着一层白纱,将一双眼睛整个遮挡了起来,但是这白纱却好像并不影响老板的视力,因为老板的姿势确实是在“看”,而不是像个盲人一样,去触摸。
姜雨落忽然想到了什么,倾身向前,眼睛盯住了那白纱之下的东西。
是有东西在动的,但是却总觉得有点违和感。
突然,那东西转了半圈,直直对上了姜雨落的眼神:“这位客官,这本册子上记录的都是些小店的账目,怕是不太方便让客人瞧见。”
老板的红唇弯出了一抹弧度。
姜雨落正了正身子,将有些发抖的手藏进了衣袖中,无比庆幸在入镇的时候换上了常服,而不是那束口的练功服。
“不好意思啊老板,我们也是经商路过此地,这些规矩,都懂。只不过……”姜雨落的话锋一转,“只不过瞧见您眼睛好像受了伤,于是想着能否帮您查找一二。”
纱布后的东西再次一个转动,惹得姜雨落一惊又是一惊,随后老板低头,再次翻起了册子:“不用,多谢客官关怀。”
“不谢不谢,应该的。”松了一口气的姜雨落打着哈哈,她听出来了这老板的语气已经带上了冷意,确实是自己刚刚的举动冒犯了些许。
然而,还没有等到姜雨落后退回其他三人当中,就听到了老板冰冷的声音再次传来:
“只是客官的眼神似乎也不太好,来的路上也没有瞧见我们镇子上的人,都有白纱覆眼。按照你的说法,我们岂不是瞎子镇?”
老板的话锋凌厉,气氛降至冰点。
“姜姐,她说你眼瞎——”不敢大声说话的博一迩在姜雨落的旁边大喘气。
“闭嘴。眼瞎又不是耳聋。”姜雨落恨不得把对方毒哑,手却已经摸向了腰间的剑。
然后,摸空了。
刚刚扔那个偷窥者的时候,剑沾了些淤泥,在河水中洗了洗,然后好像,被官云舒收起来了,说要先帮她拿着。
姜雨落将手再次摸向了藏在袖中的匕首,却见到低头看册子的老板停止了动作:“两间房,一晚加上吃食,600文。”
姜雨落松了口气,在还摸的手也停止了摸索:“拉兄?”付钱了。
“二两银子,我们先订三晚。”拉瓦溪从兜子里掏出了一块银子。
“多谢客官。”老板的脸上再次挂出了笑容,从柜子中翻找出了两把钥匙递了出来。
随后,她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抬头看看天色。
“太阳落山了。”拉瓦溪提醒着。
“是呀,终于落下去了。”老板的声音愉悦起来,她抬起手,居然就这样直接解开了眼睛上的白纱,露出了一双倒映着烛火的眼睛,“能摘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