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朝道:“没关系的妈妈,这些已经是注定的事实了,我改变不了什么,所以我只能改变我自己。”
黎朝俯身,动作轻柔的将林初散落脸庞的秀发重新别在耳后,说:“我猜你还没和爸爸说,还是不要说了,免得到时候发生些你我都不愿意看到的事情,时间很晚了,早点睡吧,妈妈。”
黎朝独自上了楼,临走时,她还特意说道:“面的味道很好,不咸不淡,妈妈你骗我都不愿意下点真功夫。”
她这下彻底走了。餐厅冷清,林初缓了好久才站起身来,她的神情恍惚,一下子疲惫了不少,先前的一切都不真实了起来。
黎朝什么都知道,什么都不让步。
林初脚步缓慢的上楼,到了二楼,她没回自己的房间,而是转头去了黎玦的卧室。卧室里漆黑,床上的被子鼓鼓的,林初轻声靠近,看着黎玦熟睡的脸庞,无声的流着泪。
陈霜的订婚宴推迟了,这件事是施晴通知她们的。施晴打不通两小只的电话,她看着手上的地址,对这一带不熟,弯弯绕绕的半天才找到陈霜所说的那颗大榕树。
她说大榕树在的地方,就是孟谨年的家。
施晴擦了擦脑门上的汗,敲响了孟谨年的家门。没一会,就有人来开了门,是黎朝。
施晴一愣,黎朝就招呼她进来了,进屋便是厨房,正对着大门摆了一张桌子,看上去应该是餐桌,现在上面铺满了卷子,上面写满了红色的勾勾叉叉,屋里的主人孟谨年正趴在上面满头大汗的改错题。
见她像是得到了某种赦免,笔一扔,就笑容满面的过来。
“施晴你不是实习去了吗?怎么过来了?”
借着陈霜的那顿饭局,双方交换了联系方式,她们才知道施晴人长得显小,实际上比她们大上几岁,目前在城里的某家机构实习。
施晴平常只有周末才回来,周末孟谨年她们又要上课,施晴除了要照顾弟弟妹妹,还要去看看状态不怎么样的陈霜,所以大家一般都是手机上联系。
施晴道:“我刚回来,我来是想问你们要不要去医院看看陈霜。”
黎朝和孟谨年对视一眼,齐声问道:“霜姐怎么了?”
三人边往外走,施晴边讲:“我也不太清楚,我前阵子还听她说四月底订婚,现在恐怕是要推迟了。”
施晴每周末都要回家,这是施父施母再三向她强调的事情。这周末也是如此,施晴像往常那样,手里提着大包小包,弟弟妹妹央求她购买的零食等物品,气喘吁吁上楼时,刚好碰见神色匆匆下楼的陈母。
两家就住对门,是亲的不能在亲的邻居,而施晴本人在家长看来,绝对是她们最喜欢的那款孩子。陈母碰见施晴,下意识地打招呼,施晴看着陈母拎着一个袋子,最上面的衣物她上回见陈霜穿过,便留了一分心思,和陈母聊了一会天。
这才知道她们家发生了什么事。
原来前两天,因为订婚的事情陈霜忙的不可开交,她最近吃的也少,在和未婚夫外出采购的路程中,突然感到胃痛难忍。
那未婚夫原先以为是陈霜随便找来不愿意和她一起吃饭的理由,便也没听从陈霜要求下车的请求,直到最后陈霜疼的头冒虚汗,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未婚夫吓得立刻调转车头去了医院。
入院不久,陈霜便做了一场手术,她原先的胃不好,一直有反流的情况,这些日子又不好好吃饭,人瘦了一大圈,病情加剧,这才闹到医院来。
陈母说起来满脸忧愁,对着施晴说道:“这下好了,原本安排好的日子又要推迟,给她作的,叫她吃饭老说没胃口,现在手术一把钱搭进去,结婚本来需要钱……”
后面的话施晴隐了去,她不用说,黎朝和孟谨年心已了然。
三人在路边打了车走的,没多久就到了医院。
路上施晴问道:“陈霜最近没有联系你们吗?我每次见她都比上回瘦点,我问她她也不愿意和我多讲。”
黎朝和孟谨年这边的情况也差不多,两人忙着高考,闲下来会给陈霜打个电话,陈霜偶尔接,偶尔不接,说的话也不痛不痒。
只有在路上碰到了,两人才会硬拉着陈霜去放松放松。
施晴闻言无奈的叹了口气。
三人很快到了陈霜的病房门口,还没走进,就听见陈母和陈霜争吵的声音。
“让你吃饭干什么去了?现在好了,把自己折腾到这个地方来,做手术花了多少钱你有没有算过?!”
陈霜的声音听上去还很虚弱:“我没胃口吃饭,吃了就想吐。”
陈母又避重就轻地骂了两句,随后又扯到了陈霜那个未婚夫:“我看小刘人还是不错的,给你安排个单人病房,这单人病房我瞧着和下面的那些比起来,没什么不一样……”
“我早说了要下车,我不舒服,我看他是害怕我因为他出什么事情才给我安排单人病房吧。”
陈母听了这话可不乐意了,声音大了起来:“啊,对人家这不满意,那不满意,你这婚到底是为了谁结啊!这日子说到底还不是你们夫妻俩关起门来自己过……”
“……不是你们要我结婚吗?”
“你!你……”
施晴捂着脸,本来还想着等两人谈话停了,再进去会合适些,没想到两人隐隐约约有吵起来的架势,周围的病人,家属护士也注意到这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