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谨年还来不及反应,黎朝就已经拉开了和她的距离,她暗自松了一口气,笑道:“那我变成一只大蟑螂,你也会喜欢我吗?”
黎朝的表情一下子变得有些一言难尽,她想了想,说:“那你努力一点,修炼成人形,我也努力一点,活个几千年。”
孟谨年还想再问,黎朝怀疑她会说出什么不得了的话来,还没来得及打住,幸好陈霜抱着她崭新的手机出来了。
两人关于物种的探讨到此为止。
陈霜不知道和那老头聊了什么,看上去精神焕发。
黎朝该回家吃晚饭了,孟谨年答应她会在羲和佳路的十字路口等她一起去篝火晚会。
晚上六点五十分,距离和黎朝约定的六点半已经过去了二十分钟,十字路口的路灯接连亮起,孟谨年猜想着黎朝可能是被什么绊住了脚,慷慨的不断延迟等着她。
七点钟,陈霜的电话打了过来,那边的声音很吵,陈霜在电话那头喊得很大声,问她什么时候过来,烟花秀已经开始了。
孟谨年看着路的尽头,沉默了一会,然后对陈霜说再等一会,黎朝马上到了。
实际上孟谨年已经给黎朝拨过去五个电话了,皆是无法接通的状态,最近一次还关机了。
黑夜加剧了孟谨年紧张的情绪,她忍不住的思考黎朝是不是来到路上出什么事了,可从黎朝家走到这个路口只要三分钟的时间,她又想着要不要去敲一敲黎朝家的门。
七点十分,冷风激起心中不安的情绪,孟谨年朝树影交迭处看去,迷迷糊糊中有个人影往她这里跑来。
她因为风吹而干涩的眼睛慕然睁大,看着来人,黎朝身上的衣服已经换了一身,穿了一件风衣,脖子上戴着她们两个一起买的白色围巾,瘦削的脸色微微泛白。
她停在孟谨年面前,还在喘着气,微微一笑:“抱歉,我迟到了。”
孟谨年觉得自己的脑子被风吹得麻木了,机械的摇着头,没问黎朝为什么会突然迟到,她想因为任何事情破坏今晚的气氛,在她原本的预想里,黎朝可能不会出现了。
但她还是来了,没有什么比现在更好。
两个人往海边赶,路上不少穿着新衣服的年轻男女嬉笑着和她们走在同一条路上,小孩顽皮的追闹,摔炮与地面摩擦“啪啪”作响,远处的天边已经亮起了五颜六色的的烟火。
短暂而又绚烂,最后划破天际,留下白色的硝烟。
“扣分吗?”黎朝垂眸看着孟谨年,她的脸上闪烁着亮火花明明灭灭的光。
“啊?”孟谨年有点紧张,一时间没听见黎朝在说什么,“扣什么分?”
“我迟到了。”
“迟到?扣分?”孟谨年重复着黎朝的话,好笑道:“幼不幼稚,多大了黎朝。”
过了一会,她又听见孟谨年说:“满昏!今天晚上你一直一百分。”
脚底下的沙子软软的,沙滩上聚集了不少人,漂亮的氢气球在沙滩上乱滚,不远处传来悦耳的音乐声。
黎朝心念一动,正想说点什么,就听见一道熟悉的女声在喊她们。
“谨年!黎朝!这儿呢!”
陈霜从人潮里出来,她今晚不怕冷的换上一身鲜艳的红裙,头发仔细的打理过,微卷的弧度正好搭在她的肩头,整个人纤细,在风中摇曳。
她们走上前去,孟谨年上下打量着陈霜,还是忍不住的说道:“姐你是真的不冷吗?”
冷,当然冷,陈霜的鼻子都冻红了,在精致的妆容下有了那么楚楚可怜的味道来,但只要她开口,这种破碎的氛围一扫而空。
陈霜微歪着头,纤纤玉指捋着秀发,随后抬了抬肩:“为了美丽总要做点牺牲。”
随后她用涂着红色指甲油的手指在她们头上一点,骂道:“来这么晚,烟花秀都只能看个尾巴了。”
孟谨年挨着她的胳膊,嘻嘻笑着,把这茬糊弄过去,随后拉着黎朝往今晚的中心走去。
人们里一圈外一圈围坐着,形成一个巨大的圆,他们离奔涌的浪潮很远,但浪潮声响彻在耳后。圆心的中央用木头搭起了一个临时的舞台,鲜花围绕,周围的几盏灯即给了舞台充足的打光,又可以照到周围的观众,不至于刺眼。
她们挨着陈霜这个发起者的光,荣幸坐到了第一排,离舞台非常近。
黎朝左看右看,小声问道:“不是说篝火吗?”
“对呀,篝火呢?”孟谨年也问。
陈霜专注的看着节目,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拿了一盘烧烤,说:“响应环保政策,没有篝火,你看见台上那灯没有,可以把那当作篝火。”
黎朝:“……”
孟谨年:“……那为什么要叫篝火晚会?”
陈霜嗔道:“叫灯光晚会不好听吧,而且,最重要的一点,这是第一届,叫篝火晚会方便骗人过来看。”
黎朝不解地问:“不担心群众心理落差大,扭头就走吗?”
陈霜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她们两个说:“妹妹,咱有一句话,叫来都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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