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温年把夜壶放在床边,然后自觉的转过身去。
楚墨城看着少年的背影有些无奈,但眼下实在是有些忍不住了。
几秒之后,沈温年便听到后面传来窸窸窣窣解衣带的声音,然后便是放水声……
半晌,沈温年又听见窸窸窣窣穿裤子的的声音后便有些不好意思的小声问道:“你,你好了吗?”
“嗯。”
沈温年这才转过身来,脸颊微红的拿起床边的夜壶,还挺沉,估计憋了挺久的了。
处理完夜壶后,沈温年便净了手,拿出带回来的两个包子递给他。
沈温年见他没接,正有些疑惑,便听那人说:“我还没净手。”
“哦哦,抱歉抱歉,我给忘了。”说完便取来一条干净的湿布巾帮他擦手。
楚墨城坐在床上静静地看着少年为自己仔细擦着手的样子,刚才的不自在感已经不见了,现在反而非常享受被少年这般仔细的照顾着的感觉。
表面他在北疆的子民眼里是一个爱民如子的明君,但只有少数人知道楚墨城从来就不是个良善之辈。
因为母妃只是一个有幸被帝王宠幸的婢女,怀了龙子后也没得来帝王的垂怜,任由她们母子在那尔虞我诈的深宫中自生自灭。
他跟着母妃在深宫某个小院内艰苦的生活着,后来一次意外他险些丢了性命但却因替舍身为当时身为太子的二王兄挡了致命的一箭,因此他与母妃本该在深宫小院里暗无天日的度过这一生而终于得以翻身。
可惜母妃却因昔日的搓磨而落下了病根,没两年便与他阴阳相隔。他心里恨那个把他母亲搓磨成如此下场的人,于是他密谋了许久终于把那人拉下龙椅并拥戴二王兄坐上王位。
因此他的地位也从微不足道的十二王子晋升至位高权重的摄政王。
之后浑浑噩噩过了许多年。他身边始终没有一个亲近之人,那些百般讨好试图想要爬上他床的人都是图他的身份地位,没一个人是真心待他的。而今现在看着少年这般亲进的对待自己不禁让他想起了他的母妃。
楚墨城内心烦躁的戾气都平息了些,他想听少年的话,乖乖的去适应他的温柔。
上一世他不曾拥有的,如今重来一世或许是上天给他的弥补。
像这样岁月静好的感觉就很好,是他从前向往过的却从来没得到过的,他很喜欢这种感觉。
“好了,你快吃吧,都有点凉了。”沈温年皱了皱眉头道。
“好。”
楚墨城接过包子,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有些不自在的拿下面具,微低着头,眼睫颤动着,启唇轻轻的咬了一口手中的包子然后慢慢的咀嚼着。
沈温年看那人好像挺在意自己眼上的伤疤的样子,不自觉就想安慰一下他:“你眼睛上的疤还挺酷的哈。”
……
额,他这算不算安慰啊,会不会安慰不成反倒戳中人家伤疤了。
沈温年有些懊恼,没想到那人却突然开口了。
“你,不怕吗?”楚墨城语气轻轻的道。
他忽然抬起头看着沈温年,好是在等他的回答。
沈温年突然被对方冷厉的目光看着,微微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连忙否认道:“不怕啊。你不要介意,这并没什么,虽然我不知道这是怎么造成的,看这道疤想必当时情形肯定万分凶险,但是万幸你此时还能安然无恙的在这里。”
“而且我刚才说的是真的,我并不觉得这道伤疤可怕。既然伤害已经无法抹去,那我们就坦然的接受它吧,而且你长得够帅,它根本影响不了你美貌,挺酷的。”
看着少年低着头看着自己,非常认真的说着那些话。楚墨城心间不禁一颤,忙低下头,没再说什么,静静的啃食着手中的包子。
看那人低着头不跟自己说话了,沈温年也不在意。
他欣赏着那人细嚼慢咽吃东西的样子,一看就很有教养,不像自己这种土狗扒饭的样子。他心想这人不仅长了一张主角脸,衣着服饰又贵气逼人举止间也透露出非富即贵的气度!该不会是什么在逃皇太子啥的呢?!
还好昨晚没有见死不救,现在跟这个人好好交个朋友,多个皇族兄弟以后说不定还能护他一护嘿嘿嘿……
沈温年不知不觉便笑出了声。
楚墨城完全不知道少年心里在想些什么。
他疑惑的看了眼少年,只见少年正两眼放光对着自己傻笑……好蠢。
楚墨城心里虽然那么想,但嘴角却不自觉的扬起。
“你渴吗?我给你倒杯水去。”
沈温年到了杯茶水过来:“有点烫,先凉一凉再喝吧。”
“哎,你叫什么名字啊?我都不知道怎么称呼你。”沈温年把茶水放在床边的桌子上,便一屁股坐在床沿问道。
“楚城。”
楚墨城没有跟他说实话,只是他现在不好轻易暴露身份。
“楚、城。”沈温年念了一遍他的名字,这个姓在南越国很少有人姓,倒是北疆的国姓好像就是姓楚吧。
“我叫沈温年哦。”沈温年没多想也报了自己的名字。
“嗯。”楚墨城默默的记下了少年的名字,很好听。